站在欒莒身後的人們暗暗鬆了口氣,為自己死裡逃生而慶幸。
而佑景身邊的幾人卻面色灰白,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。
欒莒率先起身,笑著拱手道:“多謝惠王殿下保護太后娘娘,我等也總算能安下心了。”
惠王緩聲笑道:“是太后娘娘得上天庇佑罷了。”
欒莒率先挺著胸膛大搖大擺地出了門,其餘的人也立刻跟在他身後出了屋子。
轉眼間,屋裡就只剩下承慎和佑景幾人。
承慎站在惠王身側,望向佑景,露出一絲惡意的笑容。
佑景閉了閉眼。
下一瞬,卻聽惠王道:“你們還愣著做什麼?不走嗎?”
佑景有些驚詫地睜眼看向惠王。
惠王一臉平靜,而他身邊的承慎卻滿眼寫著不可置信。
“父王,他們沒有站在太后這邊,便是亂臣賊子,為什麼要留他們?”
惠王看了他一眼:“我之前說過,凡事要以善為先,他們只是站錯了隊,又都只是讀書人,何必趕盡殺絕呢?”
說著,惠王給身邊人使了個眼神,讓他們護送佑景等人離開。
承慎瞪大了眼睛看了惠王許久,卻冷笑一聲:“父王何苦那這種話來搪塞我,您不過就是想留陳佑景一命罷了。”
“事到如今,您還想騙我嗎?”
“我已經著手查過,陳佑景出生那年,您名下位於京城郊外的一個莊子裡,有一女子誕下了一個男嬰。”
“這個男嬰,就是陳佑景吧?”
“那位女子,怕不就是您在外面養的外室!”
殿內外的侍衛聽到承慎的冷聲質問,紛紛低頭噤聲不敢言。
半晌,只聽惠王略帶痛苦的聲音響起:“承慎,不要說了。”
“我只是一時犯錯,我最愛的人只有你母親。”
承慎眸光一動,即使被他說中,他還是難掩詫異。
事實居然真如他所說?
佑景竟真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?
承慎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,可又想不明白。
“佑景不會跟你爭任何東西,我只是想留他一命罷了。”
惠王嘆了口氣,又輕輕拍了拍承慎的肩膀:“除了佑景的命,你想要什麼,我都會幫你拿到的。”
承慎抿了抿唇。
如果惠王說的都是真的,那就難怪惠王會那麼護著佑景,怎麼都不肯讓他殺了佑景。
既然如此,承慎在實力超過惠王之前,恐怕也無法對佑景下手了。
但惠王方才承諾他的話又讓他稍稍平復下來情緒。
他想要的,不過是陳映晚原諒自己罷了。
雖然走到了這一步,陳映晚大概對自己多有怨懟。
但承慎相信他會讓孃親看到自己誠意的,就像當年孃親對自己那麼耐心溫柔一樣,他會學著烏鴉反哺同樣認真對待孃親,直到冰雪消融的那一天。
承慎有足夠的信心,他會用自己餘下的一生償還自己的過錯。
“……好。”
承慎到底還是點頭應下。
惠王鬆了口氣,帶著承慎轉身離開。
而另一邊的佑景被送出宮門,卻沒有回到原來的馬車上。
他被人單獨帶到一輛陌生的馬車上,馬車一路顛簸,總算停下。
外面傳來交談的人聲,隔著簾子聽不真切,也不知道是什麼人。
佑景捏著袖子裡的暗箭,死死地盯著簾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