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翠雲籌劃著開酒樓的事宜,這邊佑景的會試結果也出來了。
得知會元是承慎的,佑景並沒有太過失望。
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承慎的確有些差距,但這差距並不很大。
否則當初在懷州考試,承慎所附身的鄭櫟也不會考得比他差。
佑景相信自己是有能力超過承慎的。
更何況承慎比他多活了十幾年。
陳映晚一直擔心佑景會因此沮喪,直至看到佑景冷靜模樣,她才悄悄鬆了口氣。
接下來,他們就要等三月末的複試,接著是四月中旬的殿試。
無論怎麼樣,佑景多多少少都能有個官做,他們一直以來的目標也就能達成了。
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,柳翠雲吃完飯還回屋拿來了一套頭面給幾人看。
“這是我打算在酒樓開張當日穿戴的,你們瞧瞧怎麼樣。”
陳映晚笑道:“你早該置辦些,怎麼終於想開了,下血本買了這麼一套。”
柳翠雲給家人花錢一向都不心疼,唯獨不捨得給自己花錢。
只有陳映晚送她首飾,她才會戴,絕對不會自己買。
柳翠雲聞言露出驕傲的神色:“我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。”
“咱們家出了個貢元,我又是陳記酒樓掌櫃的嬸孃,再這麼粗布素衣地出門,多給你們丟臉呀。”
“往後佑景再得個一官半職的,那我的身份就更不一樣了,可得好好收拾一下!”
佑景認真地點點頭:“以後我掙錢了,先把咱們家的房子翻新了,再給孃親、柳嬸還有月宜姐姐買好多好多首飾。”
門口的馮婉兒探出頭,不滿地嚷道:“那我呢!”
佑景:“給你打一套兵器。”
馮婉兒高興了: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佑景:“再給你些人管。”
馮婉兒眼睛亮了起來,興致勃勃地走進去挨著佑景坐下:“這話是真的假的?我也能管人?”
陳月宜笑:“你聽他胡說呢。”
“我才不是胡說,”佑景一本正經地說道,“我要是當官,肯定手底下有人要管的,我一個人管不過來,自然也要分給別人管——就像孃親的酒樓,如今也不是託給不同的人照料嗎?”
“可是……”陳月宜抿了抿嘴唇,“女子是做不了這個的。”
馮婉兒也愣了一下。
隨即她故作釋然地笑了笑:“罷了罷了,我也不是很想當官。我看你就給我安排些人手,讓我訓練他們保護陳家就行,咱們以後肯定有像樣的府邸了,沒點人手怎麼行?”
“到時候我就像萬和卓一樣,訓練暗衛,那不照樣也是管人了嗎?”
“不一樣。”
佑景卻執拗地搖了搖頭。
“女子不能做官雖是一直以來的律法,但律法就沒有變更的一天嗎?”
“昨日揭榜時,皇帝不是就改了律法,允許皇親國戚進朝為官嗎?”
陳月宜皺眉:“話是這麼說,但皇帝要改律法自然容易,我們這些平民要改,就是痴人說夢……哪怕佑景你以後做了官,也未必能撼動千年來的條律。”
或者說……要做到何種程度的官位,才能有權修改律法?
陳月宜不敢想。
“月宜姐姐說得正是,但你也說‘未必’,那就不是‘完全不能’。”
“我倒是覺得,以後我或許會有機會的。”
“到那時,我就能履行我的承諾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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