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了陳曉玉的這些話,陳映晚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。
她想過很多種可能,承慎到底為什麼會突然恨她到那種地步,卻唯獨沒想過承慎會懷疑自己。
這份懷疑,讓陳映晚十多年的養育付諸東流,讓她的真情實感變成了笑話,更讓承慎和陳映晚的母子之情在這一瞬間瓦解掉。
或許承慎對陳映晚的不信任,更多是來自對自己的自卑。
畢竟承慎很清楚自己從小體弱多病,如果不是有著某些目的,為什麼會有人願意養他這個病秧子?
陳映晚不僅願意養他,還花光所有積蓄為他治病,晝夜不分地操勞著,只為了給他掙出看病的銀子。
這份恩情,是承慎無論如何也報答不了的,同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可以得到這份母愛。
陳映晚想,或許正應了那句老話。
鬥米恩升米仇,有時候太大的恩情反而成了枷鎖,尤其對於心思敏感的承慎來說。
承慎更願意認為陳映晚對自己好是有目的,也不敢是相信自己值得被人這樣對待,是陳映晚本性純善才願意養育他。
總之,承慎選擇相信了一個他認為更可能的答案,而忽略了陳映晚的品性,也忽略自己擁有被愛的權力。
陳映晚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承慎。
是她當初選擇養育承慎錯了嗎?
可那樣一個瘦弱矮小的孩子,她怎麼能狠得下心眼睜睜看著他無家可歸?
是承慎對她的懷疑錯了嗎?
但一個天性敏感多疑、從出生就沒有母親陪伴在身邊的孩子,陳映晚又該如何苛責他呢?
好像誰都沒錯,好像一切都是命中註定。
只是再怎麼註定,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。
已經過去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。
這輩子承慎口上說著想要得到她的原諒,卻一而再再而三用下作卑鄙的手段試圖毀掉她的生活。
而承慎這麼做,竟然只是為了他心中對孃親的執念。
可這樣一來,他和上輩子因為陳曉玉的一句話就把陳映晚幽禁在後院的那個承慎,又有什麼區別,有什麼長進?
他還是那個他,並沒有因為重生而改變。
“這就是你要說的全部?”陳映晚回過神來,看著面前口吐鮮血的陳曉玉。
“是啊。”
陳曉玉咧了咧嘴,露出被染紅的牙齒:“我是活不過今日了……沒想到最後的贏家還是你。”
“你覺得我是贏家?”陳映晚神色淡漠,“我又贏得了什麼呢?”
“榮華富貴,還有權勢地位……”陳曉玉死死地盯著陳映晚的臉,視線緩緩下移,落在她的衣領處。
這樣昂貴的衣料,兩輩子的陳映晚都穿上了。
陳曉玉好恨。
“你運氣總是那麼好,上輩子養了一個病秧子,病秧子竟然能當上攝政王。”
“這輩子養了那個蠢笨如豬的佑景,他居然也能走到這一步,跟承慎平起平坐。”
“明明我從小就更得爹爹的喜愛,街坊們也都更喜歡我,憑什麼最後得到一切的人都是你?”
“你好像搞錯了,我所擁有的這些機會,你本來也擁有過的。”
“只是你親手一個個將這些機會毀掉了。”
上輩子面對承慎和佑景,陳曉玉選擇了健康的佑景。
當時的陳曉玉並不缺銀子,完全可以送佑景去讀書。
哪怕只讀一年認認字,陳曉玉都會發現佑景在讀書上的天賦,屆時陳曉玉若選擇送佑景科舉,那今天站在這裡的人就是陳曉玉了。
可是陳曉玉不僅沒有善待佑景,反而多番折辱。
“這樣看來,運氣更好的人是你才對。”
即使陳曉玉那樣虐待佑景,佑景卻還是在她無家可歸時將她接到家裡,給她養老送終。
本章未完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