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世軍聲音哽咽：“我變老了，秦瑤。”
“你記得我送你的玫瑰糖嗎？你最喜歡桃味的，我還記得。”
“你走之後，我找了你三年……”
“我以為你只是躲著我。”
“我……我從來沒忘過你。”
魂鏡中，女鬼身影顫了。
她伸出手，輕輕碰了碰鏡面。
“……你真的，是他？”
梁世軍點頭。
“我沒娶別人，這輩子只有你。”
女鬼忽然笑了，臉上的怨氣也隨之緩緩散去。
林若抬手壓住鏡面波動：“她魂力不穩，再不壓住會直接散。”
梁世軍連忙道：“大師，我求你！我求你幫她轉生回人，她還不該死，她才十幾歲……她還沒過完人生。”
“你有本事讓她回來對不對？”
“你可以的！”
“我花多少錢都行，你說個數！”
林若沒接話，只抬頭看著他。
“你知道她的命格嗎？”
“她命中是‘薄命印’，氣運本就極弱。”
“她那年能撐十幾年，是靠你那點善緣護著。”
“你要現在強行轉生她，她活不過三年。”
“她回來，只是提前死第二次。”
梁世軍怔住了。
“可……”
“她現在不是還魂在鏡中嗎？”
林若冷笑：“鏡中留影，不代表能留命。”
“你若真想她好，就放她走。”
“她魂力已散，最多兩月就該轉世。”
“你現在硬留，是害她。”
女鬼卻忽然輕聲道：“我不怕再死一次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想再牽一次你的手。”
梁世軍眼睛紅了：“我……願意。”
“我只想給你補個生日。”
林若沒說話，默默從身後拿出一張安魂符，輕輕貼在鏡子上。
“你們有三天。”
“她最多能待三天。”
“三天後，她必須走。”
“生死簿的名字一旦被劃掉，就沒得選。”
梁世軍低下頭，聲音沙啞：“謝謝你。”
林若看著鏡子裡兩人輕輕隔空相視，神情微動。
她輕聲說：“有些人，死也不放手。”
“但放了，才是放過彼此。”
——
祖師爺香爐輕輕跳了一點火星，像是應和這句。
而林若轉過頭，揹著窗，手指一動，將另一張尚未燃盡的符紙慢慢合起。
她看著自己的掌心，低聲道：
“命，不能亂改。”
“我，不是神。”
“我只是個……算賬的。”
“賺該賺的錢，救配救的人。”
“多一分情，就多一分劫。”
她說完，轉身進屋，背影乾脆利落。
祖師爺香灰輕飄，落在桌角。
——像是在默默嘆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