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，別和其他鬼說你要出去。”
“你在村裡能活到現在，說明你躲的很成功，別讓人盯上。”
小米猛點頭：“我不說，我啥都不說！”
“我去找那個叔叔，你說他叫啥？”
“大概四十多歲，臉長，鼻樑有點歪，穿灰西裝。”
“你找找有沒有人魂味像他的。”林若指了個方向，“從這邊繞過去，別穿祠堂，祠堂那邊可能有偽靈。”
“好！”小米一扭頭，身子一閃，就像一縷煙似的竄進了牆縫裡。
大師兄嘖了一聲：“你對這小鬼還挺好。”
“他還算乾淨。”林若低聲說，“現在這村子裡能找到‘沒殺過人的鬼’不多了。”
“我救他，也是給我們自己留個活口。”
“而且他能分的出‘變過’和‘沒變過’的，那是好用的探子。”
大師兄點點頭：“那我們呢？接下來去哪？”
林若把最後一張淨魄符收好，冷聲一笑。
“我們，去井那邊看看。”
“這回要是真撞上佈陣的人——”
“我就讓他也躺井底試試，看看這‘換魂陣’是不是連他自己都認。”
青石板盡頭，霧氣愈發濃重。
村子的另一頭，已經傳來若有若無的笑聲，像是有人在唱童謠，又像是在祭祀。
林若停住了腳步，嘴裡冷冷吐出一句：
“聽到了吧？”
“大師兄——那聲音，是召魂的節奏。”
“這村，還真是養了個大貨。”
大師兄抽出桃木劍，聲音緊繃。
“來就來。”
“我不怕他是鬼，就怕他不是人。”
林若咧嘴一笑：“不是人更好。”
“那我就能不講人話了。”
“走。”
“看看這破村——到底誰在裝神弄鬼。”
林若剛要往前走，大師兄卻一把伸手攔住了她。
“你真打算把那小鬼帶進去？”
“你不怕它忽然變卦？萬一半路露餡了怎麼辦？”
林若偏頭看他一眼，語氣慢悠悠的：“他是鬼。”
“可鬼……也是人死了以後才變的。”
“你說他危險？”
“可要是換成你小時候，被人天天打、餓著、不讓活，那你真到了死了還能守著自己不傷人，你說你做的到？”
大師兄一噎。
林若淡淡道：“你別老想著鬼都是壞的。”
“沒殺過人的，能藏那麼久的，像小米這種——已經很難的了。”
“不是所有死了的人都能接受自己成了鬼。”
“不是所有鬼，都想害人。”
她話音一頓，側頭補了句：“如果有的選，誰願意變成鬼啊？”
“他沒害過人，不僅沒害，還幫我們探了路。”
“我帶他走，是應該的。”
大師兄張了張嘴，終究沒再多說，只是低聲嘀咕一句：“可你帶他進去，那些鬼看見他領人進村，不會不高興吧？”
“這……畢竟是破規矩了。”
林若“嗯”了一聲，慢慢把袖子拉起，扭頭衝著不遠處的青磚牆縫輕輕招了招手。
“小米，出來吧。”
牆縫裡一縷白煙般的魂影飄了出來，還是那副縮著脖子、低著頭的模樣。
“姐姐……”
“我、我是不是不能跟你去了？”
林若笑了：“你怕了？”
小米趕緊搖頭：“不是，我只是……怕連累你。”
“我現在是村裡‘沒變’的唯一一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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