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白光升起，那些鬼魂一個接一個走入光中，逐漸消失。
很快，右邊就空了。
只剩左邊那一堆“黑魂”，一臉驚恐地看著林若。
“你、你不會真打算殺我們吧？”
“我們可以贖罪！我們可以改過！！”
“我們以後聽你話！！求你再給一次機會！！”
林若看著他們，目光毫無波瀾。
“我問你們。”
“殺人那天，你們有沒有後悔？”
“有沒有停手？”
那些鬼魂集體沉默。
林若語氣冷了：“現在說悔，是怕死，不是真改。”
“你們的命，是借來的。”
“陽間欠命，陰間還。”
她手掌一揮，紅色滅魂符呼嘯而出！
啪——啪——啪！
左邊那群鬼魂根本來不及逃，符紙如箭，一張張貼在他們魂核上。
慘叫聲此起彼伏，最後化作陣陣黑煙，徹底消散於這世間。
大師兄站在後頭，已經目瞪口呆。
“你……你真全滅了？”
林若淡淡說：“我是觀主，我不是老好人。”
“錯的我給機會，惡的我不留命。”
“人死不是罪，但死後還作惡，那就該收。”
她甩甩手，把用過的滅魂符塞回腰包，轉頭望向祠堂最深處。
“大師兄。”
“玩笑說完了。”
“這邊清完了。”
“我們繼續找王宸父親。”
“他——應該就在那井下。”
祠堂後院，風越刮越緊。
林若手裡貼著一張“渡魂鏡符”，準備開啟臨時輪迴鏡，將那些沒害過人的鬼魂送去投胎。
鏡陣未啟，腳邊卻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。
“她說能讓我們投胎……真的假的？”
“這年頭還有人管我們這些沒人要的孤魂野鬼？”
“別被她畫個圈送到煉魂爐裡去了吧？”
“就是啊，聽說陽間的法師最會騙人的了，畫幾道符把咱們魂氣一抽，拿去換香火錢了都！”
“說不定這是個新型陣法，進去就出不來了……”
林若聽得清清楚楚，臉都黑了。
她手上的鏡符還沒點火，現場的鬼魂一個比一個嘀咕得起勁，眼神裡寫滿了“我懷疑你、但我不說破”。
她正想開口，一道蒼老的聲音卻從人群后頭響起。
“行了。”
“別嘀咕了，丟不丟人？”
一隻年紀明顯更老的男鬼從後面飄了出來，魂氣灰白、身形駝背，看著就像是活著時候那種種了一輩子地的老漢。
他走到林若面前，微微躬身：“道姑，我先來。”
林若看他一眼：“你確定？”
老鬼點頭：“我活的時候就不怕死，死了也不怕死第二回。”
“再說了，我這魂也散得差不多了，投不投胎，對我也沒太大區別。”
“但——”他說到這，扭頭看了那一群縮在後頭的同伴一眼，語氣鄭重，“要是我能過去，你們都別犟了。”
“別管是真是假，我走一趟。”
“我要是炸了，你們就趕緊跑，別磨嘰。”
林若沒說話，只是拿起渡魂鏡，低聲唸了一句咒。
“鏡開一線，輪迴入渡。”
一陣白光在鏡中升起，泛著點點銀光，如同湖面波瀾。
老鬼深吸了一口“氣”，轉頭朝同伴們擺了擺手，然後一腳踏進鏡光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