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終於抬頭看那團魂影：“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狀態嗎？”
“你不是魂了。”
“你是‘活體念構’。”
“你沒投胎，沒轉世，被我帶著‘出界’，魂火殘留不滅，現在靠執念續著——”
“你不是活著，是掛著。”
“你來擋我一劫，那不是犧牲，是自爆。”
黑影不說話了。
林若從腰間抽出一張血邊鎖命符，手掌合住。
“我要鎖你一回。”
“你跟我走。”
“我們去祖師爺面前，你把你名字寫進去。”
“你不是沒人認，我認你。”
“你不是替死鬼。”
“你是我帶出來的命，我負責送你走對的路。”
“你不欠我。”
“我也不欠你。”
“但我們能把這個局拆了。”
魂影抖了一下，像是想後退，又像想靠近。
“你會信我？”
林若一字一句：
“我信。”
“你不是惡。”
“你是被惡養的。”
“我認識你那天，你就在牆角縮著，不吭聲不動彈。”
“我一喊你，你就答應。”
“你沒害人。”
“現在你也沒害我。”
“你只是想留下來——可你留得方式錯了。”
“我改。”
“但你得給我這個機會。”
她手裡的鎖命符開始發光，那團魂影緩緩飄近，像是在遲疑。
“那你答應我。”
“這一次……我能看你一眼，不躲著。”
林若點點頭：“我給你畫真身。”
她從香袋裡抽出一根紅線，用拇指劃了一下，鮮血滴下，線上上劃出一道細細的符紋：
“借我身血，塑你真形。”
“你這一回——是個人。”
血線在空中浮動，纏住魂影一點一點凝形。
少年模樣，瘦，眼睛大，一臉拘謹，一看就是那種“捱打挨習慣了”的孩子。
林若眼神一動，鼻尖發酸。
“……你果然長這樣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
“你看起來就不是壞人。”
小米抬頭看她，嘴角一扯，像是笑了下：“你也不兇。”
“跟我以前夢裡……挺像。”
“你這次……不會再丟下我了吧？”
林若沒說話，只是從懷裡拿出觀主腰牌，啪地一聲，往他額頭上一貼。
“貼完這個，你就是我門下魂簿上的第一魂。”
“你以後要是還想回來，就光明正大走進我觀裡。”
“我給你上香，寫牌位，給你燒衣服，修福位。”
“但我不准你再偷偷跟著。”
“你想救我一次，我不攔你。”
“但你得讓我先救你一回。”
那句話一落，少年魂影忽然撲過來，像是想抱一下她，但又不敢。
林若沒躲，只是輕輕伸出一隻手，把他護進掌心。
“別再一個人扛了。”
“我來。”
“以後我來。”
少年魂影安靜了一會兒，輕輕吐了一口氣：
“林若。”
“你說過不騙鬼。”
“這次……我信你。”
話音落下，那道魂影輕輕一閃，主動鑽進她袖口符印之中，被鎖魂袋接住。
林若站在原地不動了三秒，轉身，拉開門下樓。
後媽剛從廚房出來，手裡還端著紅棗茶。
“若若？”
“你哥哥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