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一陣風吹過。
那團照片徹底散了，灰塵化入香爐，連點骨念都沒留下。
林若轉身，看向鏡盞。
盞中無影。
她知道，這一局——解了。
次日凌晨四點。
她坐在KTV三樓大廳裡，經理剛睡醒從沙發上爬起來。
“林小姐……搞定了？”
“搞定了。”林若點頭，“照片我燒了，念我渡了，你員工宿舍可以重灌。”
“下次別再收哪種晚上老照鏡子的員工了。”
經理長呼一口氣：“尾款我下午給你打。”
“你真是我命裡的財神爺。”
林若站起來，手一伸：“不收你命，收錢就行。”
“下次要命的活，翻倍。”
“我也不是慈善玄門。”
她轉身要走，經理喊她：“你真不想知道那女孩最後說了啥？”
林若停了一下，回頭。
經理小心翼翼問：“她最後……有沒有後悔？”
林若沒回答。
她只是說了一句：“她最後說的是——‘你說過不騙鬼’。”
“這次，她信我了。”
早上六點半。
林若拎著符袋回到家，鞋都沒換，先直奔樓上。
門還關著，屋裡沒有動靜。
她推門進去一看，哥哥還躺床上，抱著空被子，臉朝裡側，一動不動。
床頭那相框已經空了，照片灰成一團渣，昨晚她親手用淨魂火燒的，一丁點都沒留下。
她走過去，站在床邊掐了掐指頭——
魂線還在，纏繞的那根已經斷了，只剩他自己的主魂在穩住氣。
林若又點了點他額頭。
“醒了沒？”
沒人應。
“還裝？”
“你再裝我拿‘斷情符’試試？”
床上的人動了一下，艱難地翻了個身，滿臉懵逼地盯著她。
“……你、你怎麼在這？”
林若看他眼神清醒，語氣正常，第一時間鬆了口氣。
“你知道你睡了多久？”
“我都快把你送回孃胎了你信不信？”
哥哥皺著眉坐起來，捂著腦袋：“我怎麼這麼暈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生病了？怎麼腦袋嗡嗡的？”
林若坐在床沿看著他：“你知道你前幾天在幹嘛嗎？”
哥哥使勁想了半天，眼神忽然變得奇怪：“我、我好像……在跟一個女生聊天？”
“我們聊了很多天。”
“她說她一個人在國外很孤單，每天都盼著我回她訊息，她說她信我、想我……”
他忽然語速停住。
“她還說……要住我心裡。”
林若：“你真信了？”
哥哥低頭，臉紅了：“那時候聽著……挺真的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咋想的。”
“我就是覺得她特別懂我，說話句句都在點上，我一開始也沒想談戀愛，就是那種——挺舒服的。”
“後來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，就特別想抱著她照片睡覺，真的……感覺她比活人還親。”
林若沒吭聲，從袖子裡掏出一張“餘念映像符”，啪地貼在牆上。
符紙瞬間泛起光。
光裡浮現出一幅畫面——
哥哥坐在床上，滿臉幸福地對著相框說“我愛你”。
那語氣，那動作，那狀態，完全像一個深陷情感幻想的精神病患者。
哥哥當場石化。
“臥槽……這是我？”
林若：“你說呢？”
“你前天還說飯耽誤你看她，覺耽誤你愛她。”
“你是不是還打算跟她奔現？”
哥哥滿臉羞恥地捂臉：“我瘋了我瘋了我瘋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