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想留下。”
“你要的是身份，不是術。”
“你怕沒了這個名義，就沒有理由待在我身邊。”
宋霆被她戳中，沒否認。
只是低聲說：“我喜歡你。”
“但我知道我配不上‘靠愛意留在你身邊’。”
“所以我選了另一個方式。”
“你讓我怎麼做，我就怎麼做。”
“只要能跟你一起走下去。”
林若盯著他，沉默了幾秒。
“我可以收你。”
“但我不收你當個‘附屬物’。”
“你要跟我同行，不是靠喜歡，是靠你自己能跟得上。”
“你想留下，就別靠‘徒弟’身份站身後。”
“站到我旁邊。”
宋霆眼神輕震，然後輕聲應了句：“好。”
林若提起資料袋，語氣冷靜：
“那就跟上。”
“這次——是硬仗。”
“那個組織，已經有人能做到讓魂識寫程式碼了。”
“我哥那種殼，只是樣本。”
“他們下一步，很可能，是全城投放。”
“到時候所有人腦海裡都有一個‘想見的人’，你說……咱們得處理幾對‘復活戀人’？”
“我不是在查命案。”
“我是準備拆廠。”
“拆他們‘復殼感情製造系統’的廠。”
“你要是不怕，就跟我走。”
宋霆看著她，眼神堅定。
“走。”
“你在哪兒，我在哪兒。”
林若這幾天一直提不起勁兒。
不是累，是心裡堵得慌。
她總覺得，哥哥那事兒還沒完。
表面上是清醒了，人能吃能睡，手機也不躲著藏著了，看起來是回了人間。但林若知道，那相片女友的“魂”被燒掉後，哥哥的狀態反而更像被抽了一大口氣。
整個人空得出奇。
像是突然失戀，又像是突然斷藥。
她本來打算再等等，給他點時間慢慢緩過來，可沒想到第二件事，來得這麼快。
是她爸打來的電話，語氣急得不行。
“林若，你哥哥屋裡又開始不對勁了！今天一早就把自己鎖房裡，你媽開門進去一看——桌子上放著一張請柬！”
“你猜寫的啥？”
林若直接問：“是不是又寫她的名字了？”
林父一頓，壓低聲音：“你咋知道的？”
“就是‘璃璃’那名字，寫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還說什麼‘復見日將近，請準備心意’。”
“還畫著個紅封印似的章，反正我看著就邪門。”
“這不是嚇唬人呢嗎？她都沒了，誰還敢寫她回來？”
林若嘴唇抿了抿。
她沒回嘴，只讓她爸拍張照片發過來。
照片一開，她整個人坐直了。
請柬是那種手工紙做的，厚實得像是故意做舊，封面沒有名字，只有一句話：
“我們能再見。”
底下是一串模糊不清的花體簽名，像被人故意用毛筆掃花了一半。
但最讓她警覺的，不是那句“我們能再見”。
“我女兒你放心，她是真厲害。”
“我承認她厲害。”
“她要是願意帶著我兒子一塊看一看那命線符，我這個做爹的，磕頭謝恩。”
“……這家雞飛狗跳的，也不是今天才開始。”
“但我不怕。”
“只要還認我這個爹，我不跑。”
他站直身體，拍了拍膝蓋，轉身準備走。
身後香灰落，一點聲響。
林父沒回頭，只在心裡嘀咕了一句：
“聽見了就給個信。”
“我兒子要是真要出事——就衝我昨晚磕那三下頭，也該保一保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