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絮的眼眸黯淡了幾分，良久未言語。
離開時，暮歲瞧了兩眼葉絮的神情，欲言又止道：“我們之前落腳的地方，那個獨自帶著孩子的柳夫人……似乎就叫這個名字，會不會那麼巧……”
葉絮嘆息了一聲，說道：“真是無妄之災。”
原本的天命之女，許多天潢貴胄的身份也不比她的身份來的受人尊敬，卻因為家中的愚昧和狠心，葬送了一個女子的一生。
誰也不知道她離開榮州後究竟發生了什麼，又為什麼會獨自撫養那個年幼的孩子。
柳明月就像個迷一樣，從未主動和他們提起過自己曾經的事，出於尊重，也沒有誰會去追根問底。
“我和她並無半分情誼，但眼下我根基不穩，不能和柳家結怨，我會盡快處理這件事。”
慕陽霽專門和葉絮解釋了自己和柳明珠的關係。
“你跟我說做什麼？你自己心裡有分寸就好，你是帝王，自然要站在保全大局的位置去看待所有事。”
葉絮是真的沒多在意，從一開始她就明白，最是無情帝王家，一個會弒殺兄弟的人，他對一個女子的用心又能持續多久。
不抱期望，自然就不會畏懼失望。
慕陽霽還想再說什麼，葉絮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，說道：“我有些乏累了，想要休息，有什麼事可以下次再說嗎陛下。”
他靜默了片刻，扯了下唇角，說道：“當然可以，乏累了就該休息，我送你回郡主府。”
“不必了，陛下與我同行，豈不是折煞了我，叫旁人看見不好。”
葉絮獨自離開了。
慕陽霽只能目送她身影遠去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。
他恍然想起很久以前，雖然一開始葉絮也故意和他保持距離，但在幾次交易來回後，葉絮顯然對他有所改觀，甚至有段時間，慕陽霽真的以為他和葉絮會有結果，以為能像話本里寫的那樣長相廝守，做一對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。
他想起了關榮澤和葉瓊，這兩人之前也被說成是神仙眷侶，但並沒有落得個好下場。
如果是他和葉絮的話，他肯定能堅守住自己的內心，不會出現那兩人的情況。
襄王有意，神女無情。
慕陽霽很早就發現葉絮有想離開侯府開始自己生活的念頭，並且表示過自己可以給予她幫助，但葉絮總是顧左右而言他，並沒有理會他的好意。
他那時還天真的以為葉絮只是不想麻煩他，直到她突然實施了自己的計劃，直到她想和他劃清界限，慕陽霽才明白，葉絮自始至終太清醒了。
清醒到根本不會因為誰動搖了自己的念頭。
慕陽霽不禁苦笑起來。
“淑妃。”
夜色寂靜，慕陽霽一直在辦公，淑妃在旁陪伴了有一會了，給他磨墨沏茶，並未發出什麼聲響。
慕陽霽之前是不適應的，後來見她並不打擾自己，也就隨她去了，只是兩人並未說過什麼話。
這還是慕陽霽今天和她說的第一句話。
淑妃有些意外，抬眸淺笑詢問：“陛下有什麼事要吩咐？”
慕陽霽問：“你可有過喜歡的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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