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朝陽區的一棟頂層複式公寓內,水晶吊燈將客廳照得如同白晝。
六十二歲的葉夫人坐在進口的真皮沙發上,雙手顫抖地捧著那張黑白B超照片,眼角泛起淚光。
“已經六個月了……天啊,我要當奶奶了!”
她聲音哽咽,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那個模糊的小小輪廓。
坐在對面的盧雅寧抿嘴一笑,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已經明顯隆起的腹部。
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寬鬆的米色針織裙,襯得面板更加白皙。
“阿姨,我和葉總本來想等孩子出生再告訴您的,但實在忍不住……”
“傻孩子,這麼大的喜事怎麼能瞞著!”
葉夫人激動地站起身,走到盧雅寧身邊坐下,一把抓住她的手。
“葉源那個渾小子,這麼大的事都不提前跟我說!”
“阿姨覺得你比那些所謂的名媛、明星強多了!”
廚房裡傳來玻璃杯摔碎的清脆聲響。
蔡晴晴蹲下身,機械地撿著碎片。
半年前她被國安局派來“保護”葉源家人時,怎麼也沒想到會面對這樣的場景。
因為,葉夫人本來內定的兒媳是她才對。
雖然她不是特別喜歡葉源,但不知為何她現在心裡酸酸的。
“晴晴,別忙了,過來一起坐。”
葉夫人頭也不回地招呼道,語氣親暱卻不容拒絕。
蔡晴晴深吸一口氣,將最後一塊玻璃碎片扔進垃圾桶,調整好表情走向客廳。
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裝,襯衣領口彆著一枚不起眼的銀色胸針。
那是她的通訊器兼微型攝像頭。
“阿姨,您要的檸檬水。”
她將杯子輕輕放在葉夫人面前,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盧雅寧的腹部。
“謝謝晴晴。”
葉夫人拍拍身邊的位置。
“坐這兒。雅寧啊,晴晴這幾個月可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,比葉源那個小混蛋強多了。”
盧雅寧抬眼看向蔡晴晴,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“蔡小姐是專業人士,強哥一直很放心把阿姨交給您照顧。”
蔡晴晴感覺一股酸澀從心底湧上來。
專業?
她確實是國安局最優秀的新人特工之一,但此刻她寧願自己只是個普通女孩。
幾個月來,她每天聽葉夫人唸叨“要是晴晴能做我兒媳該多好”,不知不覺竟把這些話當真了。
“葉總很孝順,只是工作太忙。”
蔡晴晴職業化地微笑,右手無意識地摸向腰間。
那裡本該有她的配槍,但為了不引起葉夫人懷疑,她今天把槍留在了臥室的暗格裡。
“忙?忙著偷偷讓人家女孩懷孕啊?”
“這臭小子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!”
葉夫人哼了一聲,卻掩不住臉上的喜色。
“不過這次他總算做了件讓我高興的事。”
“雅寧啊,婚禮什麼時候辦?”
“孩子出生前一定要把手續都辦好。”
盧雅寧低頭攪動茶杯。
“阿姨,葉總說現在形勢複雜,婚禮可能……”
“什麼形勢不形勢的!”
葉夫人一揮手打斷她,表情有些微怒。
“這件事情我替你做主,婚禮必須要辦!”
“作為一個男人,必須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!”
“晴晴你說是不是?”
蔡晴晴的指尖微微發冷。
“阿姨說的對,只是現在確實……”
她的話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。
三人同時望向門口。這個時間不該有訪客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
蔡晴晴站起身,職業本能讓她全身肌肉瞬間繃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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