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南被任命為第十八層的副統領後，第一件事便是安排所有死亡衙役的屍體送回家鄉安葬。
這些衙役在天牢當差，雖然危險，但待遇優厚，家屬在其身亡後會收到一筆不菲的撫卹金。
林南休假一天，帶著顧大的屍首離開天牢，送回城中的家中。
這也是他第一次離開天牢，踏上外面的世界，他走在城裡的街道上，心情沉重而複雜。
顧大的家裡顯得格外簡陋，破舊的房屋透著寒氣，門窗也有些破損。
林南推開門，看到裡面的陳設簡陋，幾乎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，只有一些基本的傢俱和生活用品，顯得格外淒涼。
屋子裡沒有其他人，只有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兒，正坐在角落裡，怯生生地看著林南。
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，臉上沾著些許灰塵，但依然可以看出她那張清秀的小臉，大大的眼睛中透著一絲茫然和害怕。
“小姑娘，你叫什麼名字？”林南輕聲問道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些。
顧挽抬頭看了看林南，聲音細小而怯懦：“我叫顧挽。”
她看到林南身後的棺材時，一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。
顧挽靜靜地靠在顧大的棺材旁，雙眼無神地盯著棺木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。
她沒有哭，也沒有說話，只是那麼安靜地待著，彷彿悲傷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。
林南默默地陪在顧挽旁邊，心中五味雜陳。對他來說，顧大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，也是他的老師。
他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兒，心中充滿了愧疚和痛苦。
顧挽忽然轉頭，目光直視林南，輕聲問道：“我父親最後死的時候痛苦嗎？”
林南的心彷彿被狠狠揪了一下，他張了張嘴，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他看著顧挽那雙充滿期待和悲傷的眼睛，最終只能搖了搖頭，聲音低沉：“沒有，他沒有感到痛苦。”
顧挽靜靜地點了點頭，又將目光移回到棺材上，依舊一言不發，她的沉默讓林南心中更不好受。
林南拿出厚厚的一疊銀票，這是顧大撫卹金，足足有三百兩。
裡面還加了一些林南的積蓄，他希望這些錢能讓顧挽今後的生活有所保障。
突然！
顧大弟弟一家火急火燎地趕來，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，反而充滿了急切和貪婪。
他們一看到林南和顧挽，立刻圍了上來，根本不關心顧挽的情況。
“快，把錢拿出來！”顧大弟弟一把抓住林南的手臂，語氣囂張無比。
“你們這是幹什麼？”林南皺著眉頭，眼中閃過一絲憤怒。
顧母冷冷地看了顧挽一眼，滿是鄙夷：“我們要的是撫卹金，趕緊拿出來！”
顧挽聽到這些話，眼中閃過一絲痛苦，但她依舊沉默不語，緊緊靠在顧大的棺材旁。
林南的聲音變得冷厲，他把撫卹金遞給顧挽，“這些錢是給她的，用來保障她的生活！”
顧大弟弟一聽，臉色瞬間變得猙獰，“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要什麼錢？我們才是他的親人，這錢該給我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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