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河卒

第69章 回家過年

想到此處,齊玄素問道:“青霄,你升四品的時候去過永珍道宮嗎?”

“去過。”張月鹿冷冷道,“我在那裡待了一個月,認識了一些朋友。”

齊玄素看了眼張月鹿的表情,說道:“你的表情可不像在說朋友,倒像在說仇家。”

“有那麼明顯嗎?”張月鹿伸手揉了揉臉頰,“壞就壞在這個所謂的朋友上頭了。”

齊玄素試探問道:“比李天貞還難纏?”

張月鹿緩緩說道:“李天貞姓李,我姓張。張家和李家的矛盾要追溯到大劍仙時代,大劍仙是玄聖和東皇之父,待到大劍仙飛昇,玄聖當權,才算是修復了張李二家的矛盾。可說是修復,實則是將反對聲音全部鎮壓而已,張家和李家都有人死在玄聖的手中。南張北李,從來都不是一句虛言。這麼多年過去,張、李二家一直都是分分合合,可總的來說,還是維持對抗的態勢,我對李天貞出手,落了李家的臉面,張家的許多老傢伙都是樂見其成,姑且還能算是一致對外。”

齊玄素細細咀嚼張月鹿話語中透露出的資訊:“你的意思是,李天貞是外敵,而這次是內患。”

張月鹿一聲長嘆:“可以這麼說。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天下事壞就壞在這裡。”

齊玄素接觸女子不多,可不意味著他心思遲鈍,這會兒已經明白了七八分。

果不其然,就聽張月鹿接著說道:“世世代代交好,便是世交。長輩們自然想要讓這種交情延續到下一代,如何延續下去?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聯姻,在這種事情上,那些老傢伙們同樣是樂見其成。”

齊玄素沒有急著發表自己對此事的看法,而是說道:“你平日裡無論公開還是私下,都稱呼我們的真人為掌堂真人,到了自己家,反而成了老傢伙。看來這些人已經讓你不滿許久了。”

張月鹿道:“都是些不知隔了多少輩的親戚,平常時候看不到他們,到了這個時候就跳出來指手劃腳,很是煩人。”

齊玄素想了想:“地師不是很看重你嗎?你不如求求地師。”

張月鹿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齊玄素:“你是不是忘了張家還有位天師?你讓地師去管張家的家事,那麼置天師於何地?求助地師是最後的選擇,意味著我打算離開正一道,加入全真道。”

“是我思慮不周了。”齊玄素也覺得自己出了個餿主意,“那你是什麼想法?”

張月鹿停下腳步,上下打量著齊玄素。

齊玄素也隨之停下腳步,只覺得有些背後發涼。

張月鹿忽然道:“顏明臣,三十歲,如今是四品祭酒道士,歸真階段的煉氣士,在江南道府主持一府之地,也算是年輕有為。在眾多世家子弟中,算是佼佼者。我升四品道士去永珍道宮的時候,他也剛好升四品道士,於是相識。按照年齡輩分,我該稱呼一聲世兄,當時沒有多想,只當普通朋友。可此事不知怎麼被我娘知道了,非要我今年回去過年,見一見這位世兄。”

這段時間以來,齊玄素也逐漸摸到了張月鹿的性子,她多少有些逆反心理,誰要是強迫她做什麼,她就偏不做什麼,只怕是這位澹臺夫人適得其反了。

齊玄素心中生出幾分不妙的預感:“三十歲的四品祭酒道士,也算是年少有為。只是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?”

張月鹿輕聲道:“你不是一個人嗎,獨自留在玉京城過年也是冷冷清清,不如陪我回家過年?”

齊玄素如遭雷擊,整個人徹底僵住。

過了好一會兒,齊玄素才回過神來,急聲道:“我一個小小的七品道士,崑崙階段的散人,沒有家世背景,去跟一個四品道士正面交鋒,還要順帶對付以令堂為首的一眾張氏族人,是我瘋了?還是你瘋了?”

張月鹿笑了笑:“我會打無準備的仗嗎?那些主要敵人都交給我,你看戲行了。正所謂‘挾天子而令諸侯’,你就是那個傀儡天子,什麼也不用做,令諸侯的事情由我去做。”

齊玄素見張月鹿自信滿滿的樣子,又道:“既然如此,你隨便找個人不就行了?許寇就不錯。”

張月鹿淡淡道:“許寇髮妻亡故,又是出身齊州道府,還當眾頂撞過我,你說我能看上他,你自己信嗎?你都不信,我娘怎麼會信?反倒是你,如今堂裡不是許多人都覺得咱們兩人關係不一般嗎?我看正合適。”

齊玄素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
“沒什麼可是。”張月鹿擺了擺手,“你現在已經不是七品道士,而是六品道士,曾經親手斬殺了一位罪民公爵,還不到二十五歲,未來可期。關鍵是,臨大事有靜氣,我需要一個不會怯場之人。”

齊玄素問道:“此話怎講?”

張月鹿解釋道:“其實我爹還好,關鍵是我娘。如果我這邊正跟顏明臣周旋呢,另一邊被我娘三言兩語就嚇出了原形,那就功虧一簣。你平時雖然慣會裝模作樣,但骨子裡卻是個有膽氣之人,這點小場面,嚇不住你的。”

齊玄素不由苦笑。不知該謝張月鹿的褒獎,還是應該無奈。

張月鹿望向齊玄素,正色道:“天淵,我不強求。這個忙,你幫不幫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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