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2年3月18號凌晨三點左右,朦朧的月色籠罩著整個杉木鄉,也將夜空下的山川河流、花草樹木披上了一層銀灰色的外衣。
虎背山山腳下南面蜿蜒的山道上,一輛雞公車在一個乾瘦婦人艱難推行下,藉著月色正在‘吱呀吱呀’緩慢前行。
雞公車上堆放著兩個鼓鼓的大麻袋,一對兄妹蜷縮躺在上面睡的很香。
突然間,前行的雞公車陷進了坑裡,直接將上面的兄妹跟麻袋都掀翻在地上,其中少年‘劉青松’在驚醒後,一個沒注意踉蹌的就滾下了山坡。
山坡很長,但不陡峭,劉青松伸手抓住了身邊的荊棘藤蔓就沒有再往上坡下滾落。
但他此時眼眸中的驚恐沒有消失,反而越來越盛:“咋回事?我不是在家熬夜刷影片嗎?怎麼突然間就出現在這個鬼地方?”
“這裡是哪?我怎麼感覺有些熟悉?”
劉青松茫然的抬頭看向四周,就在以為自己是在做夢,雙手傳來了刺痛感。
低頭一看,這才發現手掌被荊棘藤蔓上的倒刺給劃傷了,此時正在往外冒著鮮血。
也就是說,此時他不是在做夢,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就在要好好捋捋到底是怎麼回事,山道上傳來了乾瘦婦人著急的呼喊聲:“新伢子你沒事吧?”
“阿哥,你莫嚇我啊!”雞公車旁的小女孩也跟著關心的哭喊了一句。
“我沒事。”劉青松聞言連大聲回道,然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,快步朝山道上走去。
途中,他思緒翻滾,知道要是不出意外,自己這隻怕是重生了。
要不然的話,不可能聽到年輕母親對他關心的呼喊,不可能看到年幼的妹妹。
不過關於母親妹妹重生前更多的記憶,劉青松此時腦海中卻是一團漿糊,試著想回憶起來,卻是不得其法。
眼見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山道上,母親跟妹妹正在費力搬運掉落在地上的兩個大麻袋,他連忙收起思緒上前幫起了忙。
麻袋中裝的是從河畔邊上挖來的野藕,跟一些曬乾的豆子,還有幾十斤上好的糯米。
大晚上的不睡覺將這些東西利用雞公車運出去,很顯然母親是想趁著趕集的日子賣個好價錢,然後換取家裡面的日常所需。
集市離他們家有近二十里之遙,山道崎嶇又不好走,所以他們只能凌晨一兩點起來趕路。
想到這其中的艱辛,劉青松眼角酸酸的很想哭。
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,在母親‘曹桂芳’的催促下帶著妹妹爬上了雞公車,繼續吱呀吱呀的朝集市的方向前進。
前進的途中,劉青松看著周圍緩緩移動的熟悉夜景,腦海中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突然間就像是開閘的洪水,一下子就全都湧現了出來。
根據這些記憶,劉青松這才知曉自己重生所在的年代是一九八二年,目前正是家裡面日子最難熬的時候。
至於哪裡難熬了,其一就是上個月底父親犁田傷了腳,傷口感染化膿到現在都還在衛生所住院,每天所需要的醫藥費讓母親捉襟見肘。
其二這個月爺爺走了,家裡面為了安葬他老人家欠了一屁股債不說,因為分遺留下來的家產還跟叔伯們鬧僵了。
不對,確切的說因為村長幫忙分家產不公,跟叔伯們鬧僵了。
要不然的話,母親才不會三更半夜推著雞公車,隻身帶著他跟妹妹去集市上賣糯米跟豆子,給父親交醫藥費。
醫藥費現在已經累積欠下五十多塊,這再加上安葬爺爺所欠下的債務,總共都超過了四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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