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開二度,許守靖再次全力擲出,銀槍化為銀光眨眼間飛至刀疤男子的面前。
刀疤男子正欲要抬手去擋,卻發現,這杆銀槍穩穩的插在自己面前三寸的位置。
他鬼笑了一聲:“你射的不準啊,啊哈哈……”
嘭——
一聲爆炸轟然響起。
刀疤男子臉色一僵,只見以銀槍為界,岩石地面裂開了一道手臂粗的裂痕,岩石滑脫傾斜,朝著深淵之底斜去。
“你設好了陷阱?!!”
刀疤男子驚吼出聲,連忙想要施法御劍,若是墜入深淵,靈力混亂之下,是根本飛不起來的。
就在這時,白衣翩翩的冠玉公子身形一閃,腳下動若雷霆,眨眼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,拔起地面上的銀槍,朝著他的咽喉刺去。
刀疤男子怒目圓睜,他雖然可以同時維持御劍術和毒法,但施展法術卻必須分開。
眼下如果施展御劍術會被許守靖捅穿,施展毒功抵擋會掉入深淵亂流,橫豎都是一個死。
刀疤男子很快在心中做完了取捨,咬著牙微微錯身,手中結印,長刀飛至他的腳下,托起了他即將下墜的身軀。
與此同時,寒光如雪,銀色長槍貫穿了他的胸膛。
“噗——”
捅槍、拔槍,一氣呵成。
霎時間,鮮血飛濺半空。
刀疤男子吐出一口血沫,嘴角卻是在笑:
“許守靖,去死吧!”
說著,黑色霧氣自手中射出。
許守靖眼神不懼,長槍舞動如龍,反手插進了山崖峭壁,整個人吊在了空中,空下的一隻手揮了揮:
“拜拜。”
“?”
刀疤男子微微愣神,身後驟然升起一道寒光,緊接著,剛剛被銀光貫穿的胸口,被比傷口粗了數倍的利爪貫穿。
他眼神驚恐的回首:“你……你!”
母白虎面臨墜崖之前,拼著最後一口氣用利爪貫穿了毫無防備的刀疤男子,隨後失去了意識,摔入了雲霧瀰漫的深淵。
許守靖看著三虎一人消失的無影無蹤,緩緩鬆了口氣,像是玩單槓那樣雙手抓緊槍身,一個翻轉上空就跳到了山崖之上。
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許守靖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蘇浣清的身邊,再次將她擁入懷中,緊了緊盈盈一握的腰肢。
蘇浣清眼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。
許守靖微怔,不解道:“怎麼了?”
“好摸嗎?”
蘇浣清正處於虛弱的狀態,按理說連說一句話都十分艱難,但她的語氣卻十分冷漠,一點兒也不像中毒的樣子。
“額……”
許守靖臉色一僵,下意識的想要鬆開手,但轉念一想,現在鬆開了反而坐實“老色胚”的身份,乾脆破罐子破摔當做沒聽懂。
見狀,蘇浣清嘆了口氣,默默趴在了他的懷中。
“你又欠我一個人情。”
“……”
許守靖翻了個白眼。
算了,欠著欠著就習慣了。
按現在的情況也沒辦法立刻找路下隕龍淵了,許守靖自己又沒有任何關於解毒的知識,甚至連蘇浣清中的毒是什麼種類都看不出來,眼下最佳的解決辦法是先帶著蘇浣清回紫陌,日後再作打算。
“咔嚓——”
耳邊突然傳來了讓人聯想到不妙事情的聲音,許守靖臉色一僵,低頭看了眼的地面。
已經滑落的岩石缺口,不知何時又裂開了蜘蛛網似的縫隙,裂痕不斷擴大,漸漸蔓延到了許守靖的腳下。
許守靖喉結蠕動,偏頭看了眼肩頭上睡著的蘇浣清,調整了下呼吸,身體變得十分輕坦,一分力都不敢用,打算悄悄地度過這一危險地帶——
“咳咳咳……”
就在這時,臉色愈發蒼白的蘇浣清突然咳嗽了起來。
許守靖連忙急道:“別!”
蘇浣清投以不明所以的視線:“怎麼了?”
咔嚓——
地面塌陷,兩人緊抱在一起墜入雲海。
許守靖閉上了眼睛,隨著身體逐漸失重,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我以後再也不玩破壞地形這招了。
……
……
龍隱山。
碧山人來,清酒深杯。
山腳下開著一個小酒肆,地方不大,卻坐滿了慕名而來的酒客。
迎風飄蕩的酒旗子上寫著“醉仙居”三字,賣的自然是風靡九洲的神酒,醉仙釀。
“客人,您的酒。”
掌櫃的看起來快有六十來歲了,白髮蒼蒼沒有鬍鬚,看起來和和氣氣的,但卻沒有一個客人敢小看他。
方圓十里想要喝到醉仙釀,除了這個破爛的醉仙居,就要跑好長一段距離到鎮子裡去,那裡有比這個小酒肆豪華多了的醉仙樓。
大傢伙都只是平民百姓,根本沒工夫也沒時間為了吃口酒千里老遠跑到城裡去,自然對掌櫃和顏和氣。
但也不僅僅是這個原因,他們雖然都是普通百姓,但也知道,整個龍隱山都歸龍玉門所屬,這山腳下也不例外。
能在這裡開酒肆的,能是一般人?
嗖——
碧空閃過一道光影,快若流星,整個酒肆除了老掌櫃竟無一人發現。
老掌櫃眼神愕然,驚鴻一瞥之間,看到了一個御劍上山的紫裙女子,好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“掌櫃的,再來一壺醉仙釀!”角落裡的一個醉醺醺的客人大喊道。
老掌櫃應了一聲,吩咐夥計去打酒,自己則是看著紫裙女子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。
能讓容月這丫頭這麼急的人……
老掌櫃啞然失笑,緩緩搖了搖頭,口中喃喃自語:
“那混小子可有的受咯……”
——
“大師姐。”
“大師姐,早啊。”
姜容月對向她行禮的師弟師妹微微頷首,錯身而過後,絕美的秀靨泛出愁容。
她快步穿過外門的廣場,門中禁止無故御劍,她也不破壞規定,只是運轉著靈氣讓自己腳步快一些。
攀登了近六千層階梯,最終來到了一個峰頂的小閣樓。
閣樓中半眯著眼的美婦躺在椅子上歇息。
姜容月一見到她這樣,秀目生憤,嗔怒道:
“師父!”
楚淑菀猛然驚醒,連忙坐直了身子,導致用來蓋住臉的摺扇掉在了地上,眼神慌亂無措:
“我沒偷懶!”
“……”姜容月嘆息了一聲,接著橫眉瞪眼地看著她:
“師父,小靖出事了。”
楚淑菀漸漸回過神來,聽了她的話,暗自嘀咕了一句‘能有什麼事,不就是跟仇璇璣那個女人糾纏不清嗎,還是我命令的呢……’,但表面上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,出聲問道:
“靖兒怎麼了?”
姜容月秀眉微蹙:“小靖他……遇刺了。”
“什麼?!”
楚淑菀“竄”的一下站起了來,也沒有多說話,轉身就往閣樓外走。
姜容月連忙拉住她:“師父,你幹什麼呀?!”
“幹什麼?”楚淑菀咬緊牙關,怒不可遏:“去紫陌城,敢動老孃的…額…敢動老孃的人!不想活了!”
姜容月就知道師父會是這般反應,心中早已準備好了措辭,當即勸道:
“師父,你要是走了,龍玉門怎麼辦?”
楚淑菀腳步停了下來,臉上閃過一絲掙扎,不爽道:
“那靖兒……”
“小靖那邊就交給我吧,我怎麼說也是他名義上的姐姐,我會照顧好他的。”
楚淑菀看著徒弟眉間彎月,笑語嫣然,一副“終於又能見到小靖”的模樣,愣了半天沒回過神。
好傢伙,我說不反對你倆,你還當真了是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