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落,錦衣公子的手上已經掐起了法訣,不過幾息之間,一個藍色的法印就出現在了半空:
“現在我就告訴你,敢對本公子指手畫腳的人,會有什麼樣的下場!”
……這也太典了,怎麼感覺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樣?
許守靖略顯嫌棄的嘆了口氣,抬起左手,“啪”地打了個響指。
咔嚓——
空氣中盪漾出一道波紋漣漪,半空中的藍色法印像是被打碎的琉璃一般四分五裂,化為了光之粒子,消散於視野。
江湖女子把這一切盡收眼底,清眸微怔,若有所思地看了許守靖一眼,卻依然一言不發。
錦衣公子悶哼了一聲,繼而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。他清楚地感受到體內的五行之氣紊亂異常,連帶著經脈堵塞,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再用法術。
“怎……怎麼回事?!”
錦衣公子內心慌亂了一陣,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,抬起頭,恍然地看著眼前俊美無雙的黑衣公子。
是他……因為他的那個響指!
錯不了……
問題是這人除了長得好看以外,怎麼看都是個凡人而已……他到底怎麼做到的?
“你究竟是誰?”錦衣公子咬牙道。
許守靖認真地想了下,把心目中最想說的臺詞第三名給報了出來:
“只是一個恰好路過的假面騎士,給我記好了。”
“???”
錦衣公子一個字沒聽懂,但也能感覺出來自己好像被耍了。
他怒氣上頭,也不再管陷入混沌的身體,手中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把短劍,銀光一閃,朝著許守靖的咽喉捅去。
許守靖餘光瞥到了這一幕,朝著桌子上的劍柄抓去,一時情急,完全忘了江湖女子還握著劍柄,手上頓時傳來了柔弱無骨的細膩觸感。
“……”
不小心抓錯了。
利刃在前,許守靖顧不得再鬆開,乾脆連帶著她的手與劍柄一起握緊,反手長劍出鞘,‘叮’的一聲彈開了短劍。
錦衣公子驚慌失措,腳下失衡朝後仰了半個身子,但還是依靠著本能朝前方刺去。
遇到突刺怎麼辦?
嘖嘖,能問這種問題的同學,肯定是逃課了。
識破呀!
許守靖乘勝追擊,一腳踩住他的大腿,在其落地的瞬間徹底奪過長劍,乾淨利落的向他的心臟捅去——
鏘——
長劍懸停在錦衣公子胸口前三寸,再難更進一步。
“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,何必要下殺手?我的朋友也受了教訓,賣我一個面子,此事作罷如何。”耳邊傳來了一個儒雅隨和的聲音。
抬眼望去,緩步前來的儒生嘴角噙著微笑,眼神卻暗藏鋒銳,左手抬起,綠色的靈力形成了一條若隱若現的絲帶,纏繞著長劍的劍鋒。
許守靖是真的覺得就把這貨殺了也無所謂,但此時被阻止,心中突然有了其他的打算,便收起長劍:
“若是他有機會把我殺了,你也會勸你的這位朋友收手嗎?”
褚敖搖了搖頭:“做這種假設沒有意義,何必這麼問?”
廢話,對你不利的你肯定不假設了。
許守靖餘光掃了眼全體起立的大廳,不少人都因為這邊的騷動站了起來,似乎還有人想要報官。
考慮到接下來還要因為楚姨的任務而奔波,再加上刺殺自己的那群幕後黑手身份尚未明確。
許守靖暫時不想鬧太大,也沒有遲疑,很乾脆的鬆開了踩著錦衣公子的腳。
反正該體驗的經典劇情都體驗過了,不虧。
褚敖見狀,連忙把被嚇懵了的錦衣公子拉了起來,微微一嘆,拱手笑道:
“也算是不打不相識,在下青扇門褚敖,敢問閣下名諱?……總不能真的是叫那什麼假面騎士?”
許守靖略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,微頓了下,毫不猶豫地爆出了小號:
“炸天幫,許缺。”
穿越者沒十幾個馬甲誰敢上路啊。
“炸天……”褚敖微微一愣,顯然是從未聽過這種大逆不道名稱的幫派。
殊不知,其實人家只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。
“哼。”錦衣公子剛回過神,聽了許守靖的話,冷嘲道:“怕不是什麼不知名的小門派吧。”
許守靖瞥了他一眼,明白這貨充其量就是個龍套,倒也不生氣,純當做沒看到這個人。
錦衣公子見自己被無視,懵了好一會兒,怒上心頭。他本就是一點就炸的性子,抬腿就又要上前,卻被旁邊的褚敖伸手攔下:
“這次是我朋友不對,給你陪個不是了。”
言罷,又拉著錦衣公子致歉。
錦衣公子一開始一臉不情不願,但褚敖似乎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,在他的強烈要求下,錦衣公子被迫營業般的附和了聲,一眾人才離去。
等人走得差不多了,江湖女子定定地看著許守靖,清冽的眸子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許守靖略顯莫名,這看樣子也不像是一見鍾情的展開,倒像是……看到了千年難得一遇的奇珍仙藥。
過了片刻,江湖女子視線停留在了許守靖的手上:
“把劍還我。”
“啊……哦。”許守靖尷尬咳了一聲,這才想起還拿著人家的東西,連忙給遞了過去。
江湖女子把長劍收入鞘,低垂著眼簾,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,忽然說道:
“此劍為家師所贈,除了我之外從未有人碰過。”
許守靖微是一愣,沒有插嘴,等待她的下文。
“所以,你欠我一個人情。”
江湖女子抬頭與許守靖對視了一眼,隨手往桌子上放下碎銀,提劍離去。
許守靖懵在原地風中凌亂……這姑娘的邏輯,也太無敵了,說是不諳世事都算作稱讚了。
荊銘走上前,看了眼江湖女子離開的方向,奇道:
“少主,她憑什麼說是你欠她一個人情,就算你借用了她的劍,也只是與先前‘英雄救美’扯平吧。”
許守靖仔細思考了一番,搖了搖頭道:“她應該不需要我救。”
頓了下,又補充了一句:“但不知道為什麼,她好像很需要我的一個人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