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宏弟,別看了,大隊長和牛會計都走遠了。”
聽到聲音,牛宏轉過頭來看向張巧英,只見她的臉上堆滿了關切,又看了看她那提著熱水瓶和搪瓷缸的雙手,雖然戴著手套想必也已經被凍得通紅。
這麼冷的天氣,道路上全是冰雪溼滑……
……
“宏弟!”
張巧英眼見牛宏看自己看得出神,心中頓時泛起陣陣羞澀,蠟黃的臉上也起了一片紅暈,嬌羞的輕喊了一聲。
聽到提醒,牛宏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連忙說道,
“嫂,這麼冷的天氣,路上又不好走,怎麼想起來給我送水了?”
“唉!天才叔給你分工的時候,我都聽到了,他這是在故意刁難你。
這麼長的工段,也不知道你要幹到什麼時候,我擔心你幹活脫力,就過來給你送點喝的。”
張巧英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,就算牛連升把兩隻耳朵全豎起來也聽不到一個字眼。
“哼!”
牛宏重重地哼了一聲,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極度不滿,卻也沒再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而是話鋒一轉,說道。
“嫂,我幫你提暖瓶吧!”
“好。”
張巧英看了眼不遠處的牛連升,輕輕答應一聲,將手裡的暖水瓶連同搪瓷缸一起遞到了牛宏的手裡,轉過身陪著牛宏向屯子裡走去。
……
先前離開的牛向東和牛天才兩人並肩走在大街上、低聲交談著,話題卻是有關牛宏。
“天才哥,你有沒有感覺到今天的牛宏和以前不太一樣?”
“是有點,這小子幹活的速度太邪性。
那麼長的一段路上的積雪,半米多厚,兩米多寬,兩千多米的距離,不到一個小時,竟然被他幹完啦!
真他孃的邪性。”
“天才哥,你沒發現今天的牛宏的眼睛比從前靈動多了,而且跟你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,很有主見的樣子。”
“嗯,是有點。難道說這小子改性子啦?”牛天才好似在回答牛向東的問話,又好似在自言自語。
“天才哥,要我說,你剛才應該答應幫他在大隊部裡找間小房子,他們兄妹太可憐啦,沒爹沒孃,就連那三間破房子也被大雪壓塌了……”
“停、停,大隊部哪有多餘的空房子給他們兄妹住,而且借房子這個口子不能開,萬一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,你說借還是不借?要是借的話,那麼大隊部成什麼了,難民營,收容所?”
牛天才懊惱地回應說,感覺意猶未盡,繼續說道,
“都住上了人,我們以後還怎麼在大隊部裡開會、辦公?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。”
“哎,好的天才哥,我記住了。”
牛向東說著一縮脖子,心中暗想,果然是問閒事落不是,自己也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,因為別人的事情差點將領導給得罪了,不值得。
“其實牛宏和牛鮮花完全可以去找他大伯嘛?再怎麼說,牛德財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侄子、侄女凍死在街頭。”牛天才淡淡的說道。
牛向東一聽,沒有接他這個話茬,暗地裡卻是冷笑一聲,心說,若是牛德財稍微過問一下自己的弟弟,牛德旺一家也不至於死得只剩下牛宏兄妹。
親弟弟他都不去過問還能操心一對涉世未深的侄子侄女?
……
回到家,張巧英直接拉著牛宏的手進了西屋,這是一間堆放柴草雜物的房間。
“宏弟,來,坐這裡。”
張巧英用手拍了拍身邊的枯草示意牛宏坐到她的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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