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日帶領紀氏叱吒風雲的老紀總如今像是一個普通老人般，提起孫輩給自己孝敬的好東西時不經歷間流露出炫耀的意味。
“唉唉，好。”
紀良哲點頭稱是，不死心的想繼續問，卻被老爺子的下一句話定在原地。
“聽說澤宇最近和明家的小丫頭走的很近吶？”
紀瀚海掃了一眼他頭上隱隱透出的冷汗，臉上的表情被水汽氤氳，分辨不清。
坐在下首的紀澤宇沒有聽明白兩位的交鋒，乍被老爺子提起，眼中透出終於被注意到的欣喜。
“是的爺爺，上次去明家的晚宴和瑤瑤認識了，有些方面兩個人聊的比較來，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。”
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得意。
明怡瑤剛回國，又是大小姐脾氣，在圈裡相熟的人不多，他也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和她搞好關係的。
上首的紀瀚海不置可否的點點頭。
叮
上好的瓷器和紅木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也成功打斷了紀澤宇要脫口而出的話，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威嚴的祖父。
心底一顫，下意識噤聲。
從小，他就懼怕這位祖父，尤其是面無表情目光冷冷的看著人的時候。
那銳利的眼神彷彿能看透他所有的小心思，讓所有算計都無所遁形。
況且當時這位掌權的時候，狠戾的手段更是出了名的，直到小叔夫妻倆出事後才稍稍有所收斂，近些年逐漸放權給紀歲時，更是在家裡閉門不出，修身養性。
但令人畏懼的氣勢卻半分不減，紀澤宇在壓迫性極強的目光注視下喉結滾動，艱難的吞嚥唾液。
努力做出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，強撐著開口：“瑤瑤她剛回國，將來又要繼承明家，現在和圈子裡的人來往都挺多的。”
紀瀚海慢悠悠的收回目光，視線在身側的空位上稍一停留，最終停留在紀良哲的臉上，頓了幾秒後，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：“我紀家一向是最注重長幼有序，當初也是你先結婚後將明才和立華訂婚的。”
紀良哲神情微凝，而後滿不在意的笑笑，連連稱是。
“當初也是委屈了將明瞭，畢竟他和弟妹當時感情正好。”
聽到小兒子的名字被提起，略混濁的眼中滑過幾絲動容，當下也沒了敲打大兒子的心思。
擺了擺手，示意不必再說。
撐起一旁的手杖站起身，“時間不早了，你們兩個也早點回去吧。”
說完也不再看身後兩人都表情，徑直上了樓。
被撂在原地的父子二人對視一眼，眼底都有著濃濃的不甘。
“爸，爺爺這是什麼意思？”
到底還是年輕，紀澤宇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。
紀良哲橫他一眼，壓低聲音：“去車上說。”
二樓的落地窗前，嘴上說著去休息的紀老爺子依舊站在窗前，身前撐著手杖，視線隨著那輛黑色車輛駛出別墅。
“小心思太多。”
良久，紀瀚海轉身離去，留下一句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