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祚來了,證明他們也查到了灰狐身上,有他在灰狐一定跑不了,只要進了妖怪管理處,他身上的秘密就會吐得一乾二淨,至於季櫻她自己,到這一步就可以了。
她雖說還掛職在妖管處,但畢竟算不得有審問權的人員,就算是她抓到灰狐送到妖怪管理處也不會參加後續的審問,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。
至於審問完了麼......自然是要要她這個繼承人來自行處理的。
另外的原因則是被她深埋心底不願提及。
藉著樹幹的遮掩,率先趕來的安祚幻作人形,盯著那道纖細的白色身影漸漸消失在石子路的盡頭。
安祚真的很想要不顧一切的衝過去,就算再滑不留手也要緊緊攥住,恨不得用鎖鏈把他們兩人牢牢的綁在一起,不論如何都不會分開。
身後的視線即便隔著距離也有極強的存在感,季櫻不著痕跡的拉上外套的拉鍊,腳下步伐不住的加快。
又是這般決絕的背影,決絕得連回頭都欠奉,上次她轉身離開後,留下他滿世界的找了三年,沒想到再見面後兩人甚至都沒能面對面的說上一句話。
她這次又要走多久?三年?五年?還是永遠不回頭?
安祚不知道,他先前苦苦壓抑著的那些陰暗的想法如同解開封印一般噴湧而出,樹幹上的手背青筋暴起,五指在上面生生的按出來五個深坑。
還站在樹上的兩小隻情不自禁的靠近彼此,貼在一起瑟瑟發抖。
腦子裡面只有兩個想法。
一是,原來傳聞隊長是被甩的那個,果然誠不欺我。
二是,隊長能不能先讓他倆走了在發脾氣啊啊啊啊啊!
被他這渾身氣勢駭到的兩隻,完全忘了他們身上還有那名為翅膀的器官,只依照本能瑟瑟發抖。
許是氣的很了,安祚向來淡然的臉上暈出幾分紅意,眼尾處更是豔紅得過分。
腦子裡畫面閃回的瘋狂,不住的挑戰他的理智,撐在樹上的手也失了分寸,小麻雀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嬌小的身軀,靈敏五感,樹幹內部纖維斷裂的動靜聲如雷鼓轟隆隆的從腳尖傳到耳邊。
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肌肉記憶,下一秒兩隻直接騰空起飛,而他們身下的樹幹也成功裂開了一大道縫隙。
啾啾啾!兩個隊員大驚失色,顧不上隱藏自己,發出兩道尖銳的鳴叫,試圖喚回他的理智。
“隊長!”
就在安祚下意識跟著她的步伐追出兩步之後,副隊長姍姍來遲,一上來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唉,兄弟,借個火。”
高高壯壯的副隊長此刻嬉皮笑臉的把手搭在安祚的肩膀上,一副哥倆兒好的模樣,實際上壯漢心裡直打突突。
別看他塊頭大,隊長當初能把他按在地上錘到撕不起來。
今天早上出任務的時候他恰好不在,回辦公室一看白板上寫滿了的案件分析後急急忙忙趕了過來。
他這個隊長啊,什麼都好,就是遇到狐族的那些人,尤其是那位季小姐後,便丟掉了所有的理智和自持,不值錢的樣子讓他們這些人簡直大開眼界。
要是沒有特殊情況,他還會幫著安祚追一下老婆,但現在可一點都暴露不得。
被他捏住肩膀的安祚也漸漸冷靜了下來,眼中的兇獸再次被強行鎮壓進了牢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