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他想解釋什麼，可礙於自尊，還是硬著頭皮道，“我難道說錯了？”
“寶兒知道錯了，寶兒再也不敢了。”江寶兒這次沒有哭鬧，只是垂著眸子，輕聲道歉，“爸爸，不要把我送到村裡。我不想離開爸爸媽媽。”
江汜潭沒有吭聲，但實則心裡對江寶兒的話已經動容。
“好了寶兒，別難過，你知道你爸脾氣的。”喬月開口打圓場，“他脾氣上來就這樣，他就是嘴上說說，哪裡捨得真的把你送回去？”
江蕘如同旁觀者，冷眼看著這場鬧劇。
其實她心裡多少猜到，江汜潭剛剛的舉動，有些做戲的成分。
但大可不必，左右兩人都把“偏心”兩個字寫在臉上了，她還能有什麼指望？
她現在不求江父和江母的愛，只求實在的東西。
飯桌再次恢復沉默，偶爾會傳來筷子碰碗的微弱聲音。
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，江汜潭終於開口。他望向江蕘，臉色柔和了不少。
“蕘蕘，你有沒有什麼打算？你這個年紀，上學怕是有些晚了，可能會跟不上。不過你要是願意，爸爸可以安排。”
江蕘聽後心中一動。
這或許是個機會，無論他們同不同意，但這件事總是要說的。
江蕘放下筷子，抬起頭，眼中帶著一絲期待，小聲說道：“爸爸，媽媽，我會跳舞，想去文工團試試。”
她這話一出，江汜潭和喬月皆是一愣，顯然沒想到江蕘會有這樣的想法。
江寶兒聽後，心裡更是譏笑不已，覺得江蕘簡直是異想天開。
一個鄉下的土包子，整日餵豬餵驢，忙於農活的人，說自己會跳舞？
若非江父和江母在眼前，江寶兒定會捧腹大笑。
但她表面上卻裝作天真無邪，眨了眨眼睛，故作關心道：“姐姐，文工團可不是會跳舞就能進去的。聽說那裡的選拔可嚴格了，不僅要跳舞好，還得有背景呢。”
她這話看似關心，實則暗含嘲諷。
“我…真的會跳舞。”江蕘漲紅了臉，“我沒有撒謊。至於背景……”
她頓了頓，抬頭看著兩人，“我也是爸爸媽媽的女兒，而且我從沒犯過錯，我…我想試試。”
江汜潭和喬月面面相覷，他們沒想到江蕘竟是有這樣的心思。
江汜潭皺了皺眉，手中的筷子頓了頓，抬眼看向江蕘，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，“蕘蕘，你才剛回到江家，怎麼就想著靠家裡的關係進文工團了？這可不是小事。”
江蕘嘴唇動了動，剛要說什麼，卻被江寶兒搶先了一步。
“是啊姐姐。”江寶兒看似是好心，實則確實在暗中譏諷，“這文工團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。”
江蕘咬了咬嘴唇，尷尬的放下筷子，頓時有些下不來臺。
喬月見狀，連忙勸道：“蕘蕘，媽媽知道你熱愛舞蹈，可你爸爸向來不願意靠著關係辦事。咱們江家雖然有些門路，但也不能隨便用。”
實則她心裡卻在冷笑。
以江家的身份背景，江汜潭的身份，讓她進文工團輕而易舉。
如今這個年代，關係比什麼都重要。
軍區總司令的千金，想進文工團，要是真想安排，比喝水還簡單。
他們這幅做派，明擺著就是沒把她當成家裡人。
看來她這個親生女兒，還不如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