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已經上來了，我多摘點。”陸松石摘完一枝，掉轉了身體，又換了一枝開始摘。
葉禾禾不敢再出聲，怕自己一驚一乍，反而給陸松石帶去麻煩。
她緊張得雙手合十，立於胸前，漆黑的大眼珠牢牢鎖定著陸松石的身影，生怕他有一丁點閃失。
桑葚果實小，要摘滿一整個揹簍並非容易事，陸松石摘了小半揹簍，低頭看著下方的葉禾禾：“先摘這些，剩下的以後再摘，怎麼樣？”
“好，已經夠吃了，你快下來吧！”葉禾禾連連點頭。
陸松石把揹簍背上的瞬間，腳下偏細的那根樹枝，發出斷裂的聲音，他遲疑了片刻後收回腳，雙腳都踩在粗的樹幹上。
不知是不是葉禾禾的錯覺，在那一瞬間，她看到陸松石動作有點不自然。
她此刻沒有心思去深究為何，著急喊他：“你趕快下來吧！”
陸松石抹了把臉，沿著上樹的路徑，三兩下跳回了地面。
“給。”他把揹簍遞給葉禾禾。
葉禾禾接過，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吃，而是看著陸松石問：“你不是城裡人嗎，怎麼爬樹這麼厲害？”
陸松石笑了：“城裡人就不能爬樹厲害？”
“倒不是這麼說……”葉禾禾紅唇撇了撇：“就是感覺，你不完全像他們說的，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。”
無論是一聲不吭幹活，還是三兩下就上樹，都大大超出了她對他的認知。
陸松石輕飄飄笑了笑：“我本來就不是公子哥。”
“也是，公子哥才不會主動來鄉下當知青呢。你肯定是那種雖然身在富貴之家，卻有一腔抱負的人。”葉禾禾很快就為陸松石找好了理由。
這本是隨口一句，但陸松石卻很是突然地沉默了。
他默不作聲地注視著葉禾禾，那眼神如無垠的深海一般，似乎蘊藏了太多的秘密，葉禾禾回望著，心跳不由慢了半拍。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說錯話了？”半晌，她喃喃出聲。
陸松石搖頭垂眸，片刻後，再抬眼，又恢復了前面淡淡的樣子，下巴朝葉禾禾懷中的揹簍抬了抬：“快嚐嚐，好不好吃。”
話題轉得生硬，顯然是不願意多提。
葉禾禾也沒那麼沒眼色，她抓起幾個又大又飽滿的桑葚扔進嘴裡，很快就哇得叫出聲：“好甜！”
連吃幾串後，她把揹簍往陸松石面前遞：“你也嚐嚐。”
陸松石卻把揹簍推回她懷裡：“你吃吧，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。”
葉禾禾小嘴嚼得飛快，粉嘟嘟的唇，不一會兒被吃得黑黢黢的，一笑，連牙和舌頭都是黑黑的。
她自己渾然不覺的模樣，看得心情低落下去的陸松石，突然笑起來。
“哈哈哈哈！”
葉禾禾：“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