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文兄弟,小飛。郭銀鉤跑了。”
“什麼!”
“小飛!別一驚一乍的!”
“大哥!你還坐著幹嘛,你沒聽良哥說,郭銀鉤跑了!咱倆快去追啊!”
“坐下!穩重點!”
“……”
嚴良看著這一對活寶兄弟,有點忍俊不禁。
“見笑了,嚴兄。”
一個眼神讓謝飛老實後,謝文才對嚴良說道。
“謝文兄弟客氣了。”
嚴良說完,就閉上了嘴。
“嚴兄,我想知道,郭銀鉤逃跑。你是聽說的,還是猜到的?”
謝文說完,就直勾勾盯著嚴良。
哦,也是個不簡單的人啊。
嚴良笑了笑,道,“猜到的。”
“啊?良哥,你是猜的啊,嚇我一跳!”
謝飛在一旁附和道。
“但嚴兄,猜得一定很準吧。”
謝文一字一句說道。
“是,我猜的,一向很準。”
謝飛在一旁,一會看看嚴良,一會看看謝文。
怎麼回事,今天這兩人說的話,自己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?
什麼猜?猜什麼?
“大哥,良哥。你兩說啥呢?”
“所以,謝文兄弟,你打算怎麼辦?”
嚴良對謝飛笑了笑,卻對謝文繼續說到。
“不,應該說,嚴兄,你打算怎麼辦?”
“什麼怎麼辦?我這就去村口祠堂看看,郭銀鉤要是沒跑,我先打斷他一條腿。”
謝飛實在聽不懂,乾脆站起身走出去。
嚴良和謝文都沒攔著。
因為他肯定見不到郭銀鉤了。
走了一個打攪亂的,屋子裡清靜許多。
“謝文兄弟,我的意思你知道。這個村,不能姓郭。”嚴良猶豫片刻,還是說出了心裡話。
“這個不止姓郭,還姓宋。”謝文說道。
在黑石村,郭是大姓,三分之一村民都姓郭。作為村長和族老,郭家是村子裡名副其實的土皇帝。
黑石村兩大鄉紳,一個郭家,另一個,就是宋家。
或者說,只有宋太公一人。
宋太公祖宗曾是朝中大官,歸隱山園後定居黑石村。
皇恩浩蕩下,這村子裡就多了一個鄉紳大戶,傳承至今。
這山中土匪,林間鹽幫,水上漕幫。
都和這兩家息息相關。
謝文在村子這麼多年,他太知道一個村長所掌握的能量了。
單憑嚴良一人,就像推翻郭家,痴人說夢。
若不是昨晚自己回來時,謝飛已經站在嚴良身旁,和郭家子侄起了衝突。
只怕自己又會明哲保身,不去趟昨晚的渾水。
“我知道,謝文兄弟。慢慢來,以後,也不會姓宋的。”
“哈,嚴兄,我真沒想到,你膽子竟然這麼大。”
“是啊,就像我也沒想到,你膽子竟然這麼小。”
在嚴良看來,謝文一個人,少說能打十個。
在這鄉土社會,有時候拳頭就是真理。
畢竟不可能隨便一點打鬧,都要去十幾裡外的康保鎮請衙役做主吧。
而且,謝文還有個打虎親兄弟,謝飛。
兩個人的拳頭加起來,不說是個村霸級別的,至少也是應該相當富足。
可實際上,根據原主的記憶,謝家幾兄弟的生活是相當赤貧。
老大謝文,老二謝武都已成年娶妻,卻還沒有分家。
幾口人連地都沒有,全靠著謝文帶著謝飛打長工,謝武打鐵,才勉強維持生計。
這是嚴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。
所以,他這句話相當不客氣,若是謝飛,此刻恐怕早已暴跳如雷了。
“嚴兄,我……”
果然,謝文忍了下去,甚至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祈求。
“哦,我懂了。”嚴良點點頭,“謝文兄弟,你自己窩窩囊囊,也要讓謝飛如此嗎?做任何事都有風險,不是嗎?”
“窩囊點,平安就好。”
謝文不在和嚴良對視,而是低頭看向一旁。
“知道了。”
說完,嚴良起身就走。
很果斷,既然傳送的組隊邀請被決絕了,那也沒什麼好說的。
人各有志,就像謝文說的,窩窩囊囊也是種人生選擇。
嚴良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畢竟,前世還有的人,會辭去大城市月薪好幾萬的工作,然後花二三十萬買一個老家工作,美其名曰鐵飯碗。
每個月領兩千多的工資,娶一個不愛自己的老婆,生一個不像自己的孩子。
明明很有實力,卻窩窩囊囊過一輩子。
謝文是個聰明人,短暫交流就能讀懂嚴良的言外之意。
身手也好,至少嚴良他短時間內沒辦法擊敗他。
這種人才,是嚴良急需的。
一個班子後期擴充,可以無腦一點,可以魚龍混雜一起都收。
但前期建設時,必須做到寧缺毋濫。
不然以嚴良的實力,完全能做到收服幾個小混混當手下。
可那樣,無疑是自掘墳墓。
根基都不穩,怎麼能建設出參天大廈。
可如今既然他甘心平凡,自己也沒什麼辦法。
……
“良哥!良哥!不好了!真讓你猜中了!郭銀鉤跑了!”
剛出來,嚴良就看見謝飛連跑帶顛地過來。
嚴良沒說什麼,既然謝文不同意和自己組隊,想來也不能同意謝飛和自己雙排。
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。
“誒?良哥怎麼不理我?沒聽見嗎?算了,我得回去趕緊告訴大哥!”
謝飛看了眼嚴良離去的背影,撓了撓頭,然後趕緊跑回自家小院。
……
在某些人有意的推動下,郭銀鉤逃跑的事很快就傳遍了黑石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