彎月上柳梢,府中萬籟俱寂。
戌時,顧青鳶如約而至。
推開房門,昏暗的屋內只燃著一根蠟燭,顧寶瑜坐在桌前,搖曳不定的燭火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。
“翠紅在哪?”顧青鳶冷冷問道。
顧寶瑜未答,只忿忿的抬起眸子,“青鳶,明明我才是你的親姐姐啊,可你對我竟還不如對一個婢女來的關切,你真讓我傷心。”
“顧寶瑜,你說這話時不會覺得心虛嗎?”顧青鳶眸光淡漠,眼底幽冷一片,“你總與我提姐妹之情,可你都對我做過什麼?利用我為你做牛做馬,將我當作你的踏腳石,甚至不惜一次次冤枉設計我。顧寶瑜,這就是你的良善嗎?”
“你懂什麼!”顧寶瑜死死的盯著顧青鳶,眼裡盡是幽怨,“嫡庶有別,哪家庶女不一樣都仰人鼻息。我不曾打罵過你,不過讓你為我做些力所能及之事,你憑何不滿?”
在顧寶瑜看來,她未曾打罰過自己的庶妹便已是極盡良善,分明是顧青鳶不懂感恩知足。
顧寶瑜目眥欲裂,“若不是你當初對我見死不救,我又怎麼會淪落到這般田地。顧青鳶,都是你害了我!”
顧青鳶聞言低低笑出聲來。
“你笑什麼!”
“我笑姐姐活得“通透”,永遠都不會反思自己,只會怨怪他人。”
眼前的女子表情扭曲,何曾還有先前那人淡如菊的清貴模樣了。
“姐姐不是一早就做好了做妾的打算嗎?如今怎就怨怪到我身上了?”
“你胡說!”顧寶瑜矢口否認。
顧青鳶唇角笑意譏諷,眼中是顧寶瑜無法忍受的蔑視,“世子早已娶親,姐姐卻一直巴巴的想進內院,為的不就是做世子的姨娘嗎?姐姐剛被世子收入房中時,還說人各有命很是得意,怎麼才短短數月便後悔了?”
顧青鳶將她的面具一層層扒開,毫不留情的道:“你不是因做妾而後悔,而是發現世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愛你,他給你的遠遠不及你想要的。所以你才會覺得得不償失,我說的對嗎?”
前世顧寶瑜可是對側妃之位甚是滿意,她這個人一口一個清名傲骨,可實則只要能過的滋潤富貴,她什麼都可以不顧。
顧寶瑜怒不可遏,她無法忍受自己內心的陰暗齷齪就這般被公之於眾。
尤其對方還是個卑賤的庶女!
“你以為自己又比我強多少,你不也是靠著討好一個又一個人才爬上鄉君之位?庶女就是如此,最擅長做這種卑躬屈膝伺候人的活計。”
這點辱罵對顧青鳶來說不痛不癢,她只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就讓顧寶瑜發狂,“但至少我清白仍在,不必以色侍人,如深閨怨婦一般等著男人的恩賞。”
“顧青鳶!你怎麼敢這般羞辱我!我要殺了你!”
“這是怎麼了,好端端的美人兒怎麼喊打喊殺的。”這時忽有人推門而入,正是一身酒氣的孫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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