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擔心嗎?”
“父親!該擔心的不是我!這件事情能不能被發現,重要的一點還在這個丫環的身上,如果能早早的找到這個丫環,或者還有一線生機,若是讓人先一步找到這個丫環……父親,我不知道會如何!”
沈盈夏燒得厲害,眼角還有未散出的姻色,眼睛卻亮得出奇。
“一會禮郡王會派人過問的。”沈寒提醒。
“我知道,有一個丫環騙我離開,而後跑了,我身體不好,又冷又暗,在這樣的夜裡既便不遇到人,也很容易出事,甚至死在外面,到時候還可以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走迷了路,轉不出來才死的,畢竟我這樣的身體,稍稍有一點意外,很好死!”
沈盈夏平靜地陳述著這麼一個事實,談起自己的生死,臉上甚至還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。
這讓沈寒想起離開的時候,安氏把她的斗篷給了沈盈春,對更加單薄弱不勝衣的大女兒,視而不見。
心裡不由地狠狠地拽了一下,居然有些難過!
甚至還有些惱怒安氏為什麼不把斗篷給沈盈夏,明明夏姐兒才是最需要的那個。
一句“很好死”,這一刻幾乎讓他破防!
“你們的名聲會有礙!”
“父親,就算我們不報官也會如此!”沈盈夏不急不緩地道同“既如此,何不揚一揚,正巧,族裡現在也是自顧不暇,父親還可以藉此機會,直接把族裡的事情,一併處理了!”
一舉兩得!
兩個女兒全出事,兩個女兒全該死嗎?
這件事情可能的後果,引發出那些暗藏著的隱患,再想想沈盈夏方才說的話,以及兒子事後突然回來,被禮郡王的人攔下的事情,沈寒可以肯定,兒子是捲入其中,再往深裡探究,想害夏姐兒的會是誰?
沈慕林!
“這個孽障!”沈寒眼色凌厲起來,用力一拍桌子,驀地站了起來,“你準備一下,為父去和禮郡王府的人說!”
“父親,我還想見一個人。”沈盈夏提要求。
看到沈盈春那張素來嬌豔的臉龐此刻佈滿猙獰血痕,蒼白如紙的面容上淚痕交錯,安氏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,彷彿有人生生地剜去了她的心肝。
“春兒,我的春兒啊!”安氏踉蹌著撲到床前,顫抖的雙手捧起沈盈春傷痕累累的臉,眼淚落了下來,“告訴母親,是誰把你害成這樣?母親定把她千刀萬剮!”
“母親--”沈盈春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,死死地拉著安氏的衣袖,“是大姐……是大姐要置我於死地!”她眼中閃過恨毒,轉瞬消失在悽婉的眼淚後。
安氏身子猛的一晃:“她……她怎以敢的!”
保養得宜的手指深深的掐進掌心,“這個孽障,我早該……”
“母親,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?為何大姐這般容不下我?”沈盈春哭的渾身顫抖,淚水混著血色在錦被上洇開一道暗紅。
誰能想到,這個看似柔弱的受害者,正是幕後那個推波助瀾的黑手。
後山的意外,原本是她精心設計的死亡觀禮。
“母親,您不如讓我死了乾淨!”沈盈春突然推開安氏,作勢要往床柱上撞。
“我的兒啊!”安氏死死地抱住她,長長的指甲拗斷了也顧不得,“你這是要母親的命啊!你放心,這一次我定要她付出代價,沈家容不得這蛇蠍心腸的禍害!”
不是她偏心,實在是沈盈夏太過狠毒,這樣的禍根,合該送到廟裡日日跪在佛前贖罪。
“母親,我有一個主意!”看到悲痛欲絕的安氏,沈慕林目光陰鷙地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