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府。
刑部尚書齊楨下朝後返回府中。
拿起了他的最愛的菸袋鍋子,美美地抽了一袋。
翠玉的菸嘴,杆子是檀木的,能中和菸葉的香氣,最後的菸袋鍋子則是白銅的,看起來精緻至極,以有了些年頭。
管家則是在一邊為齊楨整理脫下來的朝服,朝珠官帽等等。
“花船的是鬧得沸沸揚揚,現在京中不少人都在談論這個魏平安。”
“兩首千古佳作。”
“一夜成為大夏文壇的希望。”
“據說那日二公子還吐血了。”
“近兩天如何?”
齊楨有些佝僂的身軀靠在太師椅上吧嗒吧嗒地抽著菸袋。
煙霧瀰漫,看不出其真正的想法。
管家整理朝服後,微微欠身。
“回老爺。”
“二公子那日吐血後,便立刻回府救治。”
“氣急攻心,靜養幾日便可。”
“並無大礙。”
齊楨聽見二兒子無事後,臉上的皺紋也稍稍開啟。
“好事。”
“年紀輕輕讓他吃點苦頭應該的。”
“總比以後栽跟頭要好。”
“讓他知道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”
“咳...咳咳...咳咳咳.......”
齊楨一邊劇烈地咳嗽,一邊將菸袋鍋子磕在桌面,裡邊燃著的菸灰隨即飄落在地上。
管家急忙上前為其倒水,為齊楨敲打佝僂的後背,為其順氣。
喝了點水的齊楨明顯好了許多,漲紅的臉色也逐漸歸於紅潤。
“好了。”
“他現在在幹嘛。”
“我去見見他。”
管家吩咐人將菸灰打掃乾淨,一邊帶著齊楨前往二公子的房間。
“二公子自打那日回來後,住在書房,不出門已經三日了。”
“也不見人,屬下按時送飯。”
“見二公子食量不減,老爺日理萬機,便也未曾向老爺稟報。”
齊楨點點頭拍了拍管家的肩膀。
“平日裡我忙,這孩子還多虧了你。”
管家微微欠身,敲門提醒。
“二公子。”
“老爺來了。”
隨即推開門,見齊楨走進去後,將門關上,守在屋外。
書房內。
齊東強有些憔悴,正看著一本大夏律研讀。
桌上擺著水和食物,看來在這書案前呆了許久了。
直到齊楨走到眼前,這才反應過來,急忙起身行禮,但卻被齊楨攔住。
“爹。”
“你怎麼來了。”
齊楨坐在一邊,看著齊東強手中的大夏律,有些疑惑。
“怎麼。”
“詩詞不好看?”
“研究起大夏律了?”
齊東強聞言瀟灑一笑,將書放下,長出了一口氣。
“爹。”
“我錯了。”
“那日魏兄一首詞點醒了我。”
“什麼才子,不過是虛名罷了。”
“父親和哥哥都在朝中效力,我也想像父兄一般。”
“替齊家分擔一些。”
隨即指著眼前的大夏律,有些尷尬地撓撓頭。
“想也爹分擔分擔。”
齊楨聞言,嘴角抽動。
看著自己這個兒子,變化如此大。
眼中婆娑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父子相視無言,片刻後,齊楨只是拍拍齊東強的肩膀。
“長大了。”
齊東強聽了父親的話,兩行清淚流下。
父親輕輕為其擦去眼淚,又重重地拍了兩下其肩膀。
兩人探討了整整一下午,齊楨為兒子講解了不少的大夏律法。
晚上齊楨特意吩咐廚房炒幾個菜,父子二人要小酌幾杯。
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。
也讓齊東強頗為開心,享受著難得的父子時光。
兩人對坐在榻上,齊楨拿出了一壺珍藏的老酒,輕輕倒滿。
酒過三巡,齊楨點上了菸袋鍋子。
“兒啊。”
“你可知那魏平安是什麼人?”
齊東強疑惑,放下筷子。
“記得當日對側主位坐的是一位叫李長生的公子。”
“這魏兄便是那位李公子的隨從。”
齊楨褶皺的臉上露出笑容,煙霧從嘴角吐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