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早上在賭石會場上相見,她此刻已經換了條素雅的米白色連衣裙。
臉上化了精緻的妝,試圖掩蓋眼底的紅腫和憔悴。
她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桶,一副賢惠探望的模樣。
只是那眼神裡的閃爍和刻意堆起的笑容,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虛偽。
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莊揚的聲音沒什麼溫度,“醫院催繳費的電話是你讓護士打的吧。”
要不然怎會湊巧自己前腳到,這女人後腳就出現在自己面前。
“我......我來看看阿姨。”
張曉燕往前挪了一小步。
水汪汪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,聲音帶著刻意的哽咽,“我知道只有用這個辦法,才能見到你......才能跟你解釋清楚。”
當了婊子還立牌坊。
莊揚扯了扯嘴角,一絲冰冷的嘲弄浮現在臉上。
“解釋?”
他輕輕重複,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,“解釋你和袁兵在酒店只是純潔地探討了一晚上工作?還是解釋他摸你大腿,親你脖子的時候,你只是‘一時忘記反抗’?”
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,扎得張曉燕臉色煞白。
“不,不是的!
“阿揚,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張曉燕急了,眼淚瞬間湧了上來。
她甚至想伸手去抓莊揚的胳膊,卻被莊揚先一步避開,“我發誓,我對天發誓!”
“我和袁兵什麼都沒發生,他......他就是喝多了,那天才在倉庫對我動手動腳了幾下,我,我當時嚇懵了!”
“真的!我心裡只有你,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。”
“還有你眼睛受傷,我,我也是嚇傻了這才被袁兵給拉走......”
她舉起右手做發誓狀,眼淚簌簌往下掉,看起來情真意切。
‘嚇懵了’‘嚇傻了’好輕飄飄的六個字,就像將那天裡兩人的骯髒齷蹉洗的乾乾淨淨。
呵。
莊揚的眼神卻冷得像冰窟。
他不再看她。
輕輕旋開監護室的門把手,朝裡面看了一眼。
母親蘇秀蘭安靜地躺在病床上,身上連著各種管子,儀器發出規律而微弱的嘀嗒聲,還在昏睡。
他鬆了口氣,小心翼翼地重新關上門,動作輕柔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。
做完這一切。
他才轉過身,不再壓抑聲音裡的厭煩:“別在這裡吵。”
他丟下這句話,徑直朝著走廊另一頭相對僻靜的休息區走去。
張曉燕握緊手裡的保溫瓶,連忙跟上。
高跟鞋在寂靜的走廊裡敲出急促又慌亂的節奏。
到了休息區。
幾排空著的藍色塑膠椅冷冷清清。
莊揚停下腳步,背對著她。
“阿揚.....”
張曉燕的聲音帶著哭腔,再次試圖靠近。
莊揚猛地轉身,眼神銳利如刀,逼得她生生止步。
“張曉燕。”
聲音不高,卻帶著徹骨的寒意:
“編謊話也請你用點心。我不是十七八歲被愛情衝昏頭的毛頭小子了。”
“你和袁兵之間有沒有實質關係,現在對我來說,屁都不是。”
“我不在乎了。”
他盯著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,一字一頓,“我不愛你了。聽懂了嗎?”
“不.....不!我不信!”
張曉燕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,眼淚決堤:
“阿揚,求求你!再給我一次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