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。”
秦霞滿不在乎地擺擺手。
她臉上帶著一種市儈的精明,“那人只說不讓你住這套,又沒說不讓你住我別的房子。”
“規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嘛。姐姐有的是辦法......”
她說著,那隻塗著紅指甲油的手,竟大膽地直接朝著莊揚的大腿內側摸去,眼神裡充滿了赤裸裸的慾望。
“做夢!”
莊揚眸色瞬間陰冷如寒潭,壓抑的怒火和極致的厭惡在這一刻爆發。
他手中正好拿著一本硬殼精裝的《明清瓷器鑑定圖譜》。
想也沒想。
手臂猛地一揚,厚重的書脊帶著風聲,‘啪’地一聲狠狠拍在秦霞伸過來的手腕上。
“哎喲喂!”
秦霞痛呼一聲,觸電般縮回手,手腕上迅速浮現一道紅痕。
她揉著手腕,臉上那點假笑蕩然無存,只剩下被拒絕的羞惱和扭曲的憤怒。
“莊揚你別不識好歹,老孃這是在幫你!”
“幫我?”
莊揚嗤笑,“秦霞,你給我聽清楚。我莊揚,就算今晚去睡橋洞,去睡大街,也絕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。”
“收起你那些噁心的心思現在,立刻,馬上,給我滾出去!”
“別在這裡礙我的眼,你讓我覺得噁心。”
他指著大門,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箭。
“你......!”
秦霞氣得渾身發抖,臉漲成了豬肝色。
她指著莊揚的鼻子,聲音尖銳:
“好!”
“好你個不識抬舉的窮酸貨,在外面得罪了人,以後中海誰還敢要你?啊?”
“我聽說你那女朋友張曉燕,就是嫌你窮得叮噹響,才跟你那好兄弟跑了的吧?哈哈哈!”
“人財兩空,就你現在這德行,還跟老孃裝什麼清高玉潔冰清?”
“呸!給臉不要臉的東西。”
她越罵越難聽。
罵到激動處,她突然上前幾步。
一腳狠狠踹在莊揚攤開在地上的行李箱側面。
哐當!
箱子被踹得橫移出去,撞在床腳,裡面的衣物和書籍散落出來一些。
“滾!給老孃滾。”
秦霞猶不解恨,又對著箱子連踢了幾腳,箱體上立刻多了幾道刺眼的劃痕。
她氣憤跺著腳,轉身衝向門口。
臨出門前還回頭惡狠狠地丟下一句:
“兩個小時內,帶著你的破爛給老孃滾得乾乾淨淨!”
“不然,我叫人上來,連人帶箱子一起扔出去。讓你知道得罪老孃的下場!”
“你這種得罪人的喪門星,遲早橫死在中海街頭,到時候別跪著回來求老孃收留。”
砰!
大門被她用盡全身力氣摔上,震得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。
巨大的噪音過後,出租屋內陷入一片死寂。
空氣中還殘留著濃烈的香水味和秦霞唾罵的餘音。
莊揚嫌惡地朝著秦霞消失的門口方向。
狠狠啐了一口唾沫。
“呸!骯髒玩意兒。”
罵完後,他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和噁心感。
彎腰,蹲下,將被踹歪的行李箱扶正。
將被踢散的衣物和那幾本珍貴的書籍重新一一撿起,仔細地拍掉灰塵,放回箱內。
很快。
所有東西都被整齊地收納進了那個大行李箱。
拉鍊拉上的聲音,清脆利落。
他最後環顧了一眼這個住了兩年的小屋。
沒有留戀,他拉起行李箱的拉桿離開。
走到門口,他更沒有回頭,徑直拉開了那扇剛剛被摔上的門,走了出去。
咔噠。
門鎖在他身後輕輕合上。
樓道里聲控燈應聲而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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