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僥倖得知,不足掛齒。”
王大慶說著,又拿出一支虎標凍瘡膏,塞進張紅梅手裡:“要多愛護自己的手指,免得老了毛病不斷。”
這時,黃俊仁招呼眾人進屋,分配住宿。
等所有人進屋後,陳豪拿著鐵棒翻著老舊的火爐,道:“知青點是借老鄉的房子,房間有限,兩人一間。男同志的宿舍在左屋,女同志在右屋。漏風的地方自己找報紙糊,炕不夠熱就自己去撿木頭燒。”
大家聽得很認真。
陳豪繼續交代:“吃的每人每月固定發十斤粗糧,想吃菜就掙工分換菜籽。種得出來就吃,種不出來就餓著。如果有人敢偷生產隊的糧食,那就別怪我不客氣,直接送到公社公開處理。”
陸志新等人小聲抱怨。
陳豪臉色一沉,怒喝:“擺正你們自己的位置!你們下鄉是來吃苦歷練的,不是來享福當大爺的!”
幾人先是被嚇住,接著臉上又露出不服氣的神色。
屋內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。
知青點堂屋裡,陸志新等人不滿知青大隊長陳豪在分配住處時反覆強調紀律,臉上皆帶著不耐煩。
要知道,1973年末到1978年結束的這批知青,被後世稱為“後五屆”知青。
這群人的整體素質早已今非昔比,良莠不齊,大多數人不過初中學歷,靠著託關係才有機會進城工作。
幹活的本事沒多少,喝酒、打架卻是樣樣精通。
返城前的最後一年,這群人沒少禍害老鄉,甚至有人把村裡姑娘的肚子搞大後拍拍屁股走人,可說是徹頭徹尾的地痞流氓。
此刻,一群人擼起袖子,摩拳擦掌,顯然是準備動手。
但知青大隊長陳豪並不畏懼,他抬手製止了兩名老知青,不讓他們插話,隨即放下手裡的鐵鉗,緩緩擼起厚實的棉服。
陳豪的前臂黝黑粗壯,比女知青的小腿還粗,上面趴著一道道蜈蚣般的傷疤,一看就是個“老經驗”。
陸志新等人雖說不上細皮嫩肉,但相比之下,身板單薄,遠不及陳豪。
一見這架勢,幾人的瞳孔明顯收縮,腿腳都有些發虛,竟無人敢站出來打頭陣。
陳豪冷冷掃視他們一眼,淡淡道:“住處分配好了,趁著空檔熟悉一下週圍環境。”
他早已料到這些人的德行,心中不屑,頓了頓,抬腳踢了踢身旁的木箱,道:“這裡有手工伐樹鋸三把、斧頭兩把,汽油鏈鋸就一臺,搶不著鏈鋸的就用手工的。明早六點準時集合,完不成額定任務就別惦記吃飯。”
他的語氣依舊冷硬,但這回,沒有人敢再吭聲。
陳豪又補充道:“最後提醒一句,你們是來勞動的,不是來當大爺的。別在屯子裡胡搞,否則拉出去當街批鬥。”
說完,他招了招手,帶著另一名老知青出了門,只留下黃俊仁坐鎮。
人一走,長著馬臉的林海洋當即往門口啐了一口濃痰,罵罵咧咧道:“媽的,十斤粗糧夠誰吃?也就勉強頂我在城裡當倉管那會兒兩三天的量。”
“老子是來鄉下勞動的,不是來改造的,憑什麼只能領這麼點糧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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