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慶和瀋河陽緊握著手,相似失散多年親兄弟般熱情。
鬆開手後,瀋河陽說道:“以王同志的能力,野豬肉六毛錢一斤實在不妥,我個人每斤再貼補兩分錢。”
王大慶心裡極速盤算。
瀋河陽是國營飯店採購經理,實打實事業編制的中高層領導,月工資能拿到七十元,加上一些灰色收入,絕對出得起這點錢。
而且話裡聽得出來,這次補貼只是一次性的,二百斤肉也就多給四塊錢,買一個好印象,划算得很。
王大慶心裡感嘆著,不愧是改革開放後,在沒有重生資訊差的情況下,能迅速富起來的人。
他表面惶恐道:“沈經理太客氣了,六毛錢一斤都比供銷社高了,這年我兄弟二人能吃得滿嘴流油,夠了夠了。”
王大慶順勢投桃報李,點出供銷社價格低,暗示以後肉都優先供給國營飯店。
瀋河陽滿臉笑容:“不愧是朝陽公社年度勞動標兵,呆在民主屯可屈才了,要是有想法,我可以幫忙推薦到我們單位幹活。”
此言一出,馬國寶急得不行,嘴唇哆嗦著想幫忙答應下來。
王大慶瞥了他一眼,按住,繼續保持笑容回道:“謝謝沈經理照顧,但我的能力自己心裡有數,打個獵還成,真要到國營飯店幹活,恐怕要砸了招牌。”
“兄弟謙虛了。”瀋河陽客氣回應,心裡對王大慶的印象更加欣賞,稱呼也直接改成了兄弟。
王大慶順勢喊起了老哥。
雙方又熱情地聊了好一會兒,話裡話外都在談供貨的事。
之後,瀋河陽表現得很信任,大手一揮,不稱重,直接開收據,叫人收了貨,又照承諾多給了四塊錢。
王大慶也不矯情,直接收下,讓馬國寶拉著空牛車,與瀋河陽揮手道別。
瀋河陽站在原地,熱情地揮手相送。
重返大街。
王大慶留下了一百塊錢,遞給馬國寶二十四塊。
馬國寶慌忙搖頭:“我也沒打野豬,只是跟著哥過來一趟,不能要。”
“拿著。”王大慶強塞馬國寶手裡,“來回幾個小時陪著挨凍,也沒工分掙,再不收錢,豈不是虧慘了?”
“就算哥說得對,可這也太多了。”馬國寶把二十塊退回來。
當前農村普通生產隊勞動力,一天頂多能掙十工分,換算成錢也就兩毛,有時效益低更少。
二十四塊,已經頂得上他半年收入,拿著實在燙手。
“別娘們唧唧的。”王大慶把錢推回去,“錢不白給,以後你得跟著我送貨,就算請假沒工分也不能推辭。”
王大慶找個由頭,好讓馬國寶以後心安理得地跟著幹活,馬國寶卻當了真,舉手發誓:“就算我爹不同意,我也站哥這邊,他要是……”
“嘿,他是你親爹,怎麼不舒坦也別動手動腳的。”王大慶趕緊打斷。
“哥,你怎麼知道我想揍我爹?”馬國寶驚訝。
“哼哼,我猜的。”王大慶冷哼一聲。
實際上,他是親眼見過前世馬國寶把親爹的腿打斷,雖然是事出有因,但那場面實在慘烈。
父子反目,成了朝陽公社碎嘴大嬸們幾十年的笑柄。
“走走,咱們大采購去。”王大慶心情大好。
馬國寶卻皺起眉頭,張著嘴想說什麼。
“想去醫院看小郭大姐就去唄。”王大慶邊說邊從油布底下取出一塊虎骨、五克鹿茸乾片,還有三斤野豬肉,“這些你帶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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