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鳴尾聲未散,貓耳嶺深處忽然傳來一陣尖叫。
“啪!”
王大慶一巴掌抽在馬國寶後腦勺上,力道不輕,把馬國寶那剛張開的嘴硬生生合了回去,差點咬到舌頭,尖叫也嘎然而止。
“這世界沒有妖魔鬼怪神佛。”王大慶語氣嚴肅而堅定。
“那……仙呢?”馬國寶縮著肩膀,眼神飄忽,不敢再看貓耳嶺那方向。
“也沒有。”王大慶頭也不抬地否定。
“我覺得有……貓耳嶺就有柳仙兒在渡劫,準備化龍……”馬國寶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,“啊!張清哥!他還在山裡,咱們得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已經慌了神,一邊擔心張清安危,一邊害怕那“柳仙”,整個人站也不是、蹲也不是,雙腿抖得像篩糠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“春夏交替的午夜雷陣雨是常見現象,從科學角度來講……”王大慶試圖轉移馬國寶注意力,像陳倩附體一樣開始喋喋不休地解釋氣壓變化、水汽凝結和對流層反應。
可惜馬國寶壓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
這時,王大慶耳朵微動,聽見貓耳嶺方向傳來異常響動。他立刻警覺,細細一聽,辨出那是動物快速穿過林地時撞擊灌木的動靜,來不及多說,直接將馬國寶按低在地,壓著他一塊兒蹲下。
烏雲翻滾,電光如裂帛般劃破夜空,山林在雷電映照下亮若白晝。
就在那一瞬,王大慶和馬國寶清楚地看到,樹林中有一道巨大黑影,正瘋狂撞斷前方樹木,朝河谷這邊奔來。
“是、是那頭受傷的猛獸!”馬國寶頭皮發麻,慌忙去背後摸獵槍,結果一把抓空,這才反應過來,打獵裝備還放在火堆邊,距離他們十幾米開外,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。
“牛……嗎?”王大慶目光落在閃電照亮的地方,眼神一凝,自語出聲。
“轟隆隆——”
雷聲再次炸響,山谷迴音陣陣,而緊接著傳來一聲粗重的“哞”叫,穿透雨夜,低沉渾厚,振聾發聵。
“牛牛……是牛牛嗎?”馬國寶帶著一絲希望,聲音發顫。
“不是。”王大慶果斷搖頭,“我養的牛叫聲我認得出來。”
這聲音透著一股兇戾和野性,絕非溫順家畜,王大慶心裡反倒更加警覺。
“你留在這別動。”他低聲交代一聲,隨後貓腰躥出去,貼地迅速移動到火堆旁,抓了幾把泥土撲滅火光,夜色瞬間恢復死寂黑暗。
他趁黑撿起兩個籮筐,折返回河邊那塊房間大小的巨巖後方。
帶著馬國寶潛伏於巨巖背面,把籮筐放穩後,他從籮筐裡抽出弩箭,趴在岩石邊,目光死死鎖定那道黑影:“可能是頭野牛。”
“我爺說,野牛隻有西南邊陲才有,或者中南半島那種熱帶地方。咱這兒可是東北,離毛熊家也就幾百公里,冷得跟啥似的,哪來的野牛?”馬國寶也趴下,握著獵槍瞄準。
雖然馬國寶對幾千公里沒概念,但西南與東北是對向的,他還是能分清楚的。
“你爺沒錯,但動物可以野化。”王大慶輕聲解釋,“咱東北不缺牛,毛熊和長條國這幾年又走得近,那地方原本就有野牛,想從那邊搞幾頭過來也不稀奇。”
“這頭野牛,很可能就是陳大嘴說的那頭受傷猛獸。”
“可牛不是很溫順嗎?”馬國寶不解,印象中牛都是老實巴交的幹活好手。
“那是家牛。”王大慶輕聲糾正,順勢從空間中取出泡過溫泉的苞米,用左手拋向方才火堆附近區域。
“你往那兒撒老鼠藥幹嘛?”馬國寶一臉警惕。
“打獵呢,認真點。”王大慶低喝一聲,緊接著才補充道,“我撒的是泡過人參液的苞米。”
馬國寶委屈地縮了縮脖子。夜色濃重,他啥也沒看清,怕被罵也不敢吭聲。
“啊啊啊——!”
一聲尖銳咆哮忽然響起,隨即一團黑影從樹林中飛撲而出,落在地上,羽毛炸裂。
“張清哥的鳥?”馬國寶下意識問。
“看姿態是。”王大慶盯緊樹林方向,不再多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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