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師不去教書,醫生護士不坐診,都跑來種田,像話嗎?!”王大慶一邊大吼,一邊死死抓住陳豪的袖口不放。
旁邊三人力氣沒他大,掙了幾次都沒掙開,最終還是陳豪自己出手,擺脫了王大慶的鉗制。
“是種子出了問題,老陳叫我過來看看,畢竟我學的是農科專業。”張紅梅解釋道。
王大慶恍然,意識到自己誤會了,趕緊伸出手去,想替陳豪理一理被他抓得皺巴巴的袖口。
“啪。”
陳豪直接打掉他的手,臉色鐵青地道:“不問青紅皂白,上來就動手,你是土匪啊?”
王大慶意識到自己確實理虧,不敢多嘴,連忙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大前門香菸,雙手奉上:“是我錯了,下次一定注意。”
張紅梅幾人連忙勸解安撫,陳豪這才稍稍緩了口氣。
“種子到底怎麼了?”王大慶繼續追問。
陳倩走到一旁提了個袋子過來,張紅梅則開口道:“蟲害。”
王大慶聞言,臉上明顯浮現出質疑神色,目光落在陳豪身上。
種子可是關係到全年糧食收成的大事,陳豪作為民主屯的書記,原本應當親自帶隊推進春耕播種工作,協助分工協調,傳達公社安排和縣裡政策。可現在居然出了蟲害,顯然是工作不到位。
“別以為我是你,做事得過且過。”陳豪冷哼一聲,看出了王大慶的想法,白了他一眼後指著面前那片土地道,“這塊地早幾年就出過問題,臨近收成前大面積枯萎,縣裡專家當時來過,說病因不明,建議停耕三年。”
“土壤問題和種子又有什麼關係?”王大慶繼續追問。
“今天準備清理隔壁那塊地,結果注意到這裡種出來的莊稼長勢奇怪,才挖開土層檢視,發現種子出了問題。”陳豪眉頭緊鎖。
今年這片五畝田屬於恢復上交糧指標的重要地塊,若是這塊地出不了收成,必須從其他田地硬挪補上。
可從多個渠道得知,下半年到明年春季,全國有可能會發生兩次地震,各地都在悄悄囤積糧食,到時供應緊張,沒有多餘空間騰挪。
“老王你瞅一眼,給個專業意見。”陳倩把簸箕端到他面前。
王大慶低頭一看,只見簸箕裡的種子顆顆都帶著褐色斑點,他抓了一把湊近聞了聞:“這玩意,又出現了啊。”
“啥?”四人異口同聲問道。
“你知道什麼?”張紅梅立刻追問。
王大慶開口解釋:“整個合江地區地處高緯度,是典型的苦寒之地。清朝嘉慶年間之前,這裡只有少量漁獵村落。直到大量漢人闖關東,才開始出現耕種與小規模城鎮。”
“漢人一來就開荒種田。有一年,在現在富錦新縣城那邊,有片即將收成的麥田,麥穗莫名其妙長出褐色斑點,幾天內快速蔓延,最後整片麥田枯萎,一股類似曬過一兩天的魚的腥味瀰漫開來。”
說到這裡,王大慶看著手中種子,神情一頓,“這些內容是我在一本手札上看到的。”
“那上面有寫明具體病因嗎?”四人再次齊聲問道。
王大慶下意識瞥了眼張紅梅。
他清楚地記得,前世正是張紅梅在一份遺失手札中發現了這些線索,並開始研究。然而由於資料缺失,那份手札最後還被盜,她也沒能繼續在農科方向深耕,相關結論止步不前。
“病因不明,但奇怪的是,第二年就徹底沒有再發生。”王大慶如實回答。
聽到這話,幾人都不免露出失望神色。
“看來這幾畝田算是徹底廢了。”陳豪聲音低沉,語氣滿是遺憾。
“我倒是有個辦法。”王大慶忽然開口。
“什麼辦法?”陳豪立即追問。
王大慶把手中種子重新扔回簸箕,望著不遠處田邊正慢悠悠吃草的牛兒:“牛牛我要用。”
“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?”陳豪盯著他問。
王大慶想都沒想,乾脆地點頭:“是。”
“這塊田涉及集體利益,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。”陳豪板起臉訓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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