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拽著崔南春來到隊伍最後面,輕聲說了一句話,崔南春陡然睜眼,下意識想拒絕。
可被她惡狠狠地盯著,那股憋屈之意,又只能吞進腹中。
她深吸一口氣,柳姨娘見她已經沒了退路,這才鬆開她。
隨後拍了拍自己的雙手,輕笑道。
“你如今可看好形勢了,我們為什麼會淪落至此,都是拜你那個阿姐所賜!況且你都已經離開了孃家,他們沒人會罩著你。”
柳姨娘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:“若你膽敢告狀,今晚你就將死無全屍!!披甲士可都是從軍營裡出來的兵蛋子,殺人不眨眼,有你好吃的!”
崔南春攥緊掌心,被氣得只能身子發抖。
如今的她,就像被拿捏命脈的弱雞,柳姨娘如此猖狂,對黃文炎的動向又這麼瞭解,怕是早在流放前,就和黃文炎通了氣。
她看著隊伍前方,那坐在馬車上舒舒服服的崔府一家人,崔南春只感覺腦門充血,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。
當初明明是自己高嫁,雖是妾室,但也好歹是伯爵府,他們崔氏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家,地位低下!她能爭取到這樁好姻緣,本以為父親他們會從此對她高看,好歹也會給一些嫁妝讓她傍身。
可他們不但不高看,還口口聲聲說她不自愛,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去當了人家的賤妾!玷汙門楣,別說嫁妝了,就連一口離家飯都不給她。
反觀嫡女崔之玉,只不過是嫁給了一個不爭氣的九品官家,反倒傾家蕩產給她那麼多嫁妝傍身,風光入嫁!
哪怕她現在被休,白白守寡三年,崔府都能接納她。
可自己呢?
就因為她的生母上不得檯面,是個通房,所以她才什麼都得不到嗎?!
當初她就算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了伯府大世子,但也爭來了名分,那又有何錯?
現在還要因為崔之玉被人歧視,被人利用,這口氣,她死都咽不下去!!
思慮間,她提腳往披甲士的方向走去。
與此同時,馬車裡崔之玉和家人正在說貼心話。
川哥兒已經醒過來了,除了有點咳嗽之外,並沒什麼大礙。
小糰子知道是姑姑救了自己,一直粘在崔之玉身上不肯下來。
他身上有藥香,身子又軟乎乎熱騰騰的,說話小嘴還跟抹了蜜一樣,崔之玉可喜歡了。
便憐惜地抱著他取暖,爹孃得知孩子沒事,也總歸是放下了心。
可閒聊之下,崔之玉看出了崔老爺似乎還有心事,便多問了一聲:“爹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?”
他搖了搖頭,並沒說出口,一旁的景氏只能嘆口氣,看著崔之玉懷裡的川哥,擔憂道。
“玉兒,你嫂嫂和川哥本不該和我們一起受苦,不如……咱們再想個法子,把他們母子倆再送出去?”
崔之玉搖頭:“如今這境況,去哪都不如在我們眼皮下安全,咱們還有這麼多人可以輪流照顧,也不愁吃穿。”
“雖然說還有長遠的路,可咱們也沒有想象中的苦,不是麼?”
川哥兒睜著圓亮的眼睛連忙附和她,小胳膊連忙抱著崔之玉說道。
“我不想和姑姑分開,姑姑可厲害了!我還想和爹,和祖父祖母在一起!”
“好孩子。”景氏露出笑容,滿目慈祥地將孩子抱過來,愛惜得很。
走了幾個時辰後,前方又開始下起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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