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清硯抬頭迎上她那雙有些微紅的眼睛,他蹙了蹙眉道:“是溫家讓你來打探訊息的?”
溫姝語低著頭,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她道:“你就不該請我進來,把我拒之門外才好呢。”
許清硯道:“把你拒之門外,豈不是讓你回去捱罵?”
他站了起來,走到溫姝語面前道:“昭華公主和歡歡一見如故,你也知道昭華公主向來不喜歡親近別人,卻極其喜歡歡歡。
陛下心疼女兒,便把昭華公主送來小住,讓她交些朋友。
她們如今正在花園裡玩呢,你也過去吧。”
溫姝語明白了他的意思,無論陛下送昭華公主來侯府是什麼意思,她只需要按照許清硯的回答去轉述即可。
她點了點頭道了一聲:“多謝世子。”
許清硯道:“哭是沒有用的,你若是不知道反抗,便是流再多的眼淚也改變不了什麼。”
溫姝語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,可身為溫家的女兒,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抗?
她咬了咬唇問許清硯:“我是不是很沒用?”
許清硯道:“你不是沒用,只是你性子太軟,一味的委曲求全。
我已經想到辦法幫你退婚,但我只能幫你一時幫不了你一輩子。
即便從太子這個火炕跳出來,溫家也會把你推到別的火炕裡。
你如果想跳出來,就只能靠你自己,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。
你想得到什麼,必要先失去一些什麼。
所以,回去後好好想想,你想要的是什麼?”
對一個姑娘家,他也不想太殘忍,但溫姝語的性子太過軟弱,她自己如果立不起來,誰也幫不了她。
許清硯看著溫姝語那張有些無措的小臉,終究是有些不忍心。
他嘆了一聲道:“去吧,歡歡還在等你。”
溫姝語點了點頭,轉身有些倉皇的出了花廳。
走在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許清硯的那些話。
的確是她太天真了,太軟弱了,她心中的顧慮太多,以至於什麼都想要,可太貪心又能有什麼好的結果。
正想著,就聽花園裡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。
溫姝語放眼望去就見許盡歡和昭華公主兩人坐在湖邊的石頭上,赤著腳在嬉水玩鬧。
京城貴女一向最看重禮儀規矩,便是不小心溼了鞋襪都會覺得丟了臉面。
可在許盡歡的眼中,這些困縛人的規矩根本就不存在。
她和昭華公主,她們兩人就像是孩童一樣,無拘無束,自由自在。
許盡歡看見了她,忙朝著她招了招手道:“溫姐姐,你來了,快跟我們一起玩啊。”
溫姝語下意識地就想拒絕。
可是她又想到許清硯的那些話,如果連這小小的規矩都打破不了,她又怎麼去反抗呢?
而且許盡歡和昭華公主的笑容實在太有感染力。
她決定勇敢的邁出這一步,於是走過去,在許盡歡旁邊的石頭上坐下。
見周圍沒有旁人,她脫了鞋襪,小心翼翼地把腳放在了水裡。
那一瞬間,從腳尖傳來的冰涼感傳遍全身,讓她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