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許清硯的講訴,楚雲淮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右手上的齒痕。
他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許盡歡,只道了一句:“難怪侯爺和夫人如此疼愛她。”
許清硯嘆了一聲道:“妹妹遭此劫難,可是嚇壞了爹孃。
尤其是我爹,我長這麼大唯一一次見他流淚,就是妹妹高燒不止的時候。
他守著妹妹整整三天三夜都沒有閤眼。
誰也不知道她丟失的這半個月裡究竟遭遇了什麼?”
那可以說是他們家最灰暗的日子了,父親出動了燕雲山全部的人馬去尋找妹妹的下落。
在打聽到妹妹被賣到邊州後,更是將城都給圍了。
許是那神秘組織害怕暴露,才把妹妹扔到了破廟裡,總之這麼多年來他從未放棄尋找他們。
他斂住思緒對著楚雲淮道:“時候不早了,你回去歇著吧,我守在這裡就好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楚雲淮看了許清硯一眼,義正言辭道:“我才是她親哥哥,哪有讓你一個義兄守著的道理。”
許清硯:“……”
他笑著點了點頭,應道:“行,那就勞煩許兄照顧她了。”
留下這話,他轉身走了出去。
在踏出房門之前他又回頭看了楚雲淮一眼。
就見他坐在床簷前,靜靜地盯著她妹妹在出神,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?
許清硯關上房門,心中的疑惑更甚。
從他今日的試探加上方才的親眼見證,他越發的懷疑前世楚雲淮對妹妹的冷漠是不是有什麼隱情?
他們以兄妹的身份相處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,楚雲淮就能為了她妹妹輸送內力來幫她驅寒止痛。
沒道理他們成親三年,楚雲淮還能無動於衷。
雖然妹妹是有些驕縱,不像尋常貴女那般知書達理。
但只要相處過就沒有幾個男人能不被她的熾熱、明媚而吸引。
反正他不相信前世楚雲淮對他妹妹沒有一點情意。
至於究竟出於什麼原因,或許和靜安的死脫不了關係。
要想找到答案,就得弄清楚楚雲淮身上藏著什麼秘密。
譬如那個已經死掉的夏荷,她肯定不是受楚雲淮的指使來蠱惑他妹妹的。
楚雲淮身後,一定還有其它人!
但很顯然,如今他們和楚雲淮的關係,還沒有到開誠佈公、坦誠相待的地步。
那便只能暗中調查了。
房間裡。
楚雲淮盯著正在睡夢中的許盡歡,良久他兀自輕笑一聲,嘴裡喃喃道:“原來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。”
如果不是今日許盡歡提起他胳膊上的那道齒痕,他都要忘了那段被他塵封已久的往事。
他在小時候曾救過一個小姑娘,那姑娘五六歲的樣子,非常兇也非常倔強。
問什麼她都不說,只惡狠狠的盯著他,說他是壞人。
在救她出去的時候,她死死的咬著他的胳膊不鬆口。
後來,他把她放到了破廟裡,還把自己最珍貴的小木馬送給了她。
他不知道她的名字,只是後來才聽說她的爹爹是土匪,為了找她帶人圍了邊州城,差點讓他們行蹤暴露。
也正是因為她的出現,才讓他發現了這世上最殘酷的真相。
他也是從那天起,被迫長大,擔負起了身上的使命。
那一年,他才只有八歲。
楚雲淮本來也不確定是不是她,畢竟除了她爹是土匪,他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。
直到聽到許清硯說她妹妹是在破廟被找到的時候。
只不過她已經忘記了那段黑暗的往事,也忘記了他。
如果可以,他希望此生她都不要再記起。
次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