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溫錦安鬆了一口氣。
待她解開禁足令,就可以前往聖山治臉。
二哥哥信中說,在聖山泉水和養膚秘膏雙重滋養下,不僅可以治癒傷口,還可煥發光彩。
“四哥哥,姐姐她會不會臨陣反悔?”
她雙睫顫顫望向溫謹禮,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低聲啜泣道,“若太子哥哥都沒有辦法幫我,那豈不是……”
溫謹禮忙安撫道,“安安別怕,有哥哥在。”
他想著,溫雪菱若乖乖交出,他便不與她撕破臉,她若不,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,他也一定要替安安要來這解令墨方。
一門之隔,溫雪菱冷冷聽著兩人的對話。
天光穿過院內乾枯的枝椏,投射在她眼底,亦照亮了她眸中的漠然。
前世記憶化作暈影,在眼前盪開。
“菱兒。”慕青魚溫柔堅韌的聲音,將她從推不開的陰霾里拉出。
她仰起頭,笑著應聲,“孃親,菱兒在這裡。”
今日有著冬日難得的溫煦陽光,化開了地面的雪水,倒使冷意更深。
午膳前,溫謹禮的書童過來拿制墨秘方。
北院小樓的門,始終不曾開啟。
當溫謹禮怒氣衝衝趕來,卻未見母女倆的身影,細細詢問,方知她帶著孃親去了金羽樓用午膳。
“孃親,金羽樓的十八珍饈,遠近聞名,菱兒讓棠春提前了好些日子,方才定上一桌。”
“今日你可要多吃一些。”
這段時日來,溫雪菱發現孃親的胃口一日比一日小,心裡十分擔憂。
慕青魚瞧見女兒眼底的情緒,笑著點了點頭。
半開的窗欞,傳來樓下大廳說書人侃侃而談的聲音,好巧不巧,說的正是丞相府天降異響之事。
“要說這丞相府異響,據傳是他那鄉下原配和女兒帶來的禍端,後孃大氣,嫡女心善,為了不讓這對母女倆被世人詬病,方才認下邪祟之名。”
“這也太過分了!分明是那對母女之禍,怎能讓謝老將軍的外孫女背鍋!”
“鄉下來的,就是上不得檯面,竟有臉讓丞相嫡女替她們認下此事,要我說,就應該把她們趕回北境。”
溫雪菱的心沉了沉。
她不用想,都知道這些話出自誰的手筆。
國師親口說出丞相府有邪祟,百姓深信不疑,平日裡還有人在丞相府外丟爛菜葉。
可在渣爹的推動下,市井輿論將丞相府的邪祟禍端,全部安在了溫雪菱母女身上,把溫錦安她們摘了出去,還得了心善的美名。
而他,不曾把溫雪菱她們趕出府,在民間又多了幾分重情重義的誇讚。
至於事情的真相如何,百姓們並不知曉。
溫雪菱臉色黑沉,讓棠春姐妹倆先護送慕青魚回丞相府。
待她們離開後,她才緩緩起身來到二樓的欄杆處,視線銳利盯著樓下大廳正中央的說書人。
她抬起手,腕處袖箭咻一聲,衝著方才說得最歡的幾個男人射去。
接連好幾聲痛呼同時響起。
箭無虛發,大廳很快就亂成一鍋粥,被射中的人臉色蒼白跌坐在地。
“哪個龜孫子暗算老子!出來!”
說話男子是唯一躲過袖箭攻擊的人,胳膊給袖箭擦過留下血痕,手握長劍,看著有幾分功夫。
他掃視四周,抬頭,對上了溫雪菱冰冷如看死物的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