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雪菱沒有一刻,比眼下還要頭腦清晰。
她從衣袋裡取出兩塊碎石,口齒清晰,有條不紊道,“這兩塊碎石,分別取自溫錦安院中圍牆,與臣女院中圍牆,明珠院這塊用的是江南磚窯,而折柳院這塊……”
又一次,溫雪菱話還沒有說完,就被溫錦安再次打斷。
她瞪大雙眸,捂嘴震驚道,“姐姐,你該不會要說我院中圍牆,要比你的好吧?”
察覺到對方瞥過來的輕蔑眼神,溫雪菱抿了抿嘴,不著急繼續說下去。
“姐姐,你太過分了!你這麼說也太傷父親的心了!”
她義憤填膺為渣爹鳴不平,嘟嘴氣呼呼道,“你可知,父親怕你和姨娘進丞相府不適,特意連夜闢出與明珠院異曲同工的折柳院,就是想要讓你們住得舒心。”
“可你呢?怎麼能用顛倒黑白的話,來汙衊父親對你們的一番好意!”
溫錦安說著說著眼睛就開始泛紅,轉頭心疼地看向渣爹,說道,“父親,安安以後定不會像姐姐這般狼心狗肺,定好好孝敬你。”
“……”溫雪菱感覺早膳都要嘔吐出來了。
偏偏這時,她又聽到了一聲輕笑,偷偷瞥了一眼那扇精妙絕倫的屏風。
奈何,什麼都看不到。
渣爹很吃繼妹這一套,眼神溫柔安撫她,但在看向溫雪菱的眼睛,視線如刃。
“丞相府各院的院牆,皆用的江南磚窯燒製的青磚,並無不同。”
溫雪菱看向渣爹和繼妹的眼睛,無辜地眨了眨。
她聲音弱弱道,“爹爹,菱兒也沒有說,折柳院這塊青磚,不是江南磚窯燒製的啊。”
溫錦安:“???”
溫敬書:“!!!”
就連帝王都被她這話繞暈,饒有興致看著她接下來怎麼圓。
溫雪菱向帝王求來了兩碗清水。
帝王允諾。
很快兩碗清水就擺放到溫雪菱的面前,她將兩塊破碎的磚石放進去,起初並未有什麼變化。
但很快,其中一個碗的水面上,漸漸漂浮起了一絲絲黑色。
眾人不解,不知道她這又是玩的哪一齣。
溫雪菱解釋道,“明珠院的圍牆上,曾有太子殿下親筆留下的墨寶。”
太子殿下曾得一墨,其中原材產自北境天山腳下,其中有別於其他松煙墨的最大特點,便是經久不散的松香。
這塊墨是溫謹禮成為太子伴讀那年,送給太子的賀禮。
而這塊墨,正是溫雪菱所制。
回想起過往那些事,她不由得在心裡自嘲一笑。
因為溫謹禮喜歡書法,尤其是各種墨寶,溫雪菱就跟著村裡的叔叔嬸嬸去天山腳下,尋找只有那裡才有的松枝。
用了好久,使了好些法子,方才製作出最精美的一塊,送給他做生辰禮。
沒想到兜兜轉轉,這塊墨還能救自己一命。
帝王這才從記憶中回想起一事,太子曾說在丞相府的院牆上,與溫謹禮比書法。
溫雪菱繼續道:“此墨遇水,會產生一種形似黑煙之物。”
太監總管湊過來看了看,發現確實如她所說,立馬把兩個碗端至帝王面前,供他親見。
“你胡說!”溫錦安聞言慌了。
若被證實真正被炸的是她的明珠院,那豈不是要將她絞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