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雪菱掂了掂手裡的石頭,對著陸崢一笑,點頭道,“確實,輕了些。”
她轉身又找了一塊更重更大的石頭,“這個差不多夠了。”
陸崢:“……”他是這個意思嗎?
不知道上方發生什麼事情,溫謹修厲聲讓她不要沒事找事,要相信陸崢的判斷。
結果,下一瞬額頭就被石頭砸破了皮。
終於知道陸崢那聲疑惑的原因,他嘴角因憤怒而抽搐,“溫雪菱——”
“瞧,找到了。”
溫雪菱對著陸崢笑了笑,“之前鄰居阿伯家的狗落到了深坑,也是瞧不見位置,後來便是用這個法子把小狗救了上來。”
理由是胡謅的,想砸溫謹修的心是真的,但是在外人面前她不好表現出來。
“陸首領按照這個法子多砸一砸,若多次擊中同一個地方,便可確定兩位兄長的具體位置了。”
“那平臺距離崖頂大約四五丈的距離,這藤條短了些,還得再加長。”
她說的這個法子聽起來不妥善,目前也沒有其他的法子能將人救上來,試一試總比找不到人好。
半晌後,崖下屢屢傳來溫謹修的聲音。
溫謹禮如今不能挪動,若是再被石頭砸中恐怕真的得死,他只能用身子擋住上方丟下來的石頭。
“中了……”
“就是這個方向。”
一盞茶後,溫謹修感覺自己後背都是石頭砸出來的瘀傷。
“……還不能確定位置嗎?”
他這句話說得後槽牙都快要要碎了。
其實就算不用這個法子,溫雪菱也能確定他們的位置,但這麼容易讓他們上來,心裡還是不太痛快呢。
又砸了好一會兒,她才慢悠悠開口,“陸首領,差不多就是這個位置。”
“那邊,第三棵樹和第四棵樹適合綁藤條。”
旁邊重新加長藤條的御林軍們,已經按照她說的法子,砍了樹幹,製作出臨時救人上來的圍籠。
當籠子放下來那刻,溫謹修目光有片刻的怔愣。
他以為放下來的會是最為簡易的藤條,可看著眼前能將人放進去的箱籠,確實更合適溫謹禮這樣的傷患。
“四弟,再撐一撐,很快就能上去了。”
溫謹修小心翼翼將人扶起來。
剛挪動了一下,就看到他胸膛處的斷箭又開始滲血,當即不敢再動。
陸崢見下面遲遲沒有其他動靜,開口詢問,“溫三公子,可是遇到了難處?”
“是,我四弟身上都是傷口,挪動一下就開始嘔血。”
溫謹修眼睛泛紅:“我怕他會撐不住。”
“陸首領能否派兩個人下來搭把手,先將我四弟平穩運上去,謹修感激不盡。”
在京城這兩年,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貴公子的生活。
小平臺看不見又如何?
犧牲兩個御林軍的護衛而已,又不是什麼大問題,多給些安置銀兩即可。
看著迷霧瘴林裡越來越多的霧氣,溫雪菱眸色沉沉,拽住了想要親自下去救人的陸崢,衝他搖搖頭。
“三哥,你再多耗費一些時辰,等林中瘴毒加劇,陸首領和御林軍就能下地府陪你和四哥了。”
“不知道還以為三哥從爹爹那裡領了任務,要秘密處決了陸首領呢。”
陸崢訝異她對溫謹修的態度,想起過去聽到的一些傳聞,面上看不出來是什麼神色。
溫雪菱朝他笑笑:“我們兄妹慣常如此說話。”
“三哥心胸寬廣,定然不會計較菱兒說話直白的,你說對吧?三哥。”
崖下的溫謹修:“……”
每次遇上溫雪菱就絕對沒有好事情!
“對!”這個字他說得十分用力,有種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的憋屈感。
溫謹修狠心不去看弟弟胸膛處的斷箭,快速將他放進了箱籠,又捆好口子處的藤條,避免溫謹禮從箱籠口子裡掉出來。
咚一聲,身側又掉下來一截藤條。
“溫雪菱!你故意的吧!”
她沒有理會他跳腳的聲音,敷衍道,“霧太大,三哥記得把四哥捆緊些,就像隔壁阿叔捆豬崽子那般,可需要妹妹教你?”
“……不用!”聲音聽起來很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