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溫謹禮兄弟倆被陸崢帶回來,溫錦安手裡茶杯落地,面色也跟著蒼白了些許。
她悄悄來到溫謹修的營帳外。
聽到隨行大夫說四哥體內毒素複雜,就算救回來,也會陷入長久的昏迷狀態,何時能醒來不敢保證,溫錦安眼底擔憂散去了一些。
“相爺,小公子面容被毒水腐蝕的時辰太久了,若是剛中毒,老夫尚且還能救上一救,如今也只能盡力讓傷口癒合。”
“小公子若想恢復昔日容貌,這世上唯有聖醫一族的天泉水和芙蓉膏,或能對症而治。”
“胸膛斷箭雖未傷及小公子心脈,卻廢了肩骨,哪怕日後甦醒,左手恐再難提得動重物。”
大夫將溫謹禮左手殘廢之事說得委婉,生怕惹惱了溫敬書後一命嗚呼。
昨夜之事,溫敬書本就對這個小兒子有虧欠,聞言眉心皺得更緊了。
他讓大夫盡全力相救。
無論如何,能吊著一口氣也是好的。
至於這聖醫一族的天泉水和芙蓉膏,剛好安安臉上的傷口也需要,到時候讓二兒子帶他們倆一同去聖山,便可處理好此事。
所有人都被請出了營帳。
隨行的幾個大夫齊心協力救治溫謹禮。
依目前事態,溫謹禮的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回京城,留在營地裡接受治療,待病情穩定再啟程,是眼下最穩妥的保命法子。
而溫敬書肩負剿匪重任,無法在營地裡長久陪伴小兒子。
人多眼雜,免不了有歹人混進來。
萬一又挾持了兒子威脅他,對溫敬書而言是一件拖後腿的事情。
溫謹修作為哥哥,自然要留下來照看,如此方能安心。
大夫雖說了命救回來,也可能永遠無法醒來的話,可溫錦安心裡還是不太放心。
擔心溫謹禮醒來會洩露她的秘密,她哭著說要留下來照顧四哥。
“父親,自從幾位兄長來京城後,對安安諸多照顧,如今四哥哥有難,安安如何能安心離開?安安想留下來陪四哥哥渡過難關。”
她眼裡都是對溫謹禮的擔憂。
並對眾人表示,哪怕日後被聖上得知她被人挾持出府之事要喪命,她也心甘情願。
這番話落在溫謹修耳朵裡,兩隻窟窿裡的震顫,已經滿得快要溢位來。
他恨不得給溫錦安這個妹妹摘星星、折月亮,把全天下的寶貝都捧到她面前。
“安安,四弟若是知道你有這份心,一定會感動得哭出來。”
溫敬書也很欣慰小女兒有如此柔軟的心腸,轉頭看見溫雪菱坐在外邊石頭上看遠方的背影,眼睛裡的嫌惡愈發明顯。
眼不見為淨,溫雪菱早早離開了營帳,尋了一塊清淨地坐著看遠處的石頭。
那裡,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風寨。
聽到身後傳來哭哭啼啼的虛偽聲音,她眼底翻湧起不耐之色。
溫錦安巴不得溫謹禮死去,又怎麼會真心想留下來照顧他呢?
也就渣爹蠢兄看不透她眼淚下的惡毒。
不過,想到只要溫謹禮活一日,溫錦安就別想睡一日安穩覺,她眼底煩悶也跟著散去了些。
後方傳來沉穩的腳步聲。
溫雪菱回頭對上了陸崢黑沉沉的眸子,她揚了揚眼尾,主動和他打招呼。
“陸首領。”
陸崢能走到御林軍首領這個位置,不管是容貌還是才智,都是京城子弟裡的佼佼者。
五官深邃大氣,氣宇軒昂,高大挺拔,身上有著不輸於撻伐征戰於疆場的將軍氣勢。
尤其是那雙眸子盯著你的時候,會給人一種被定住不敢動彈的緊張感。
落到他手裡的刺客和探子,再堅硬的外殼都會被他粉碎成渣,從無一人是例外。
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冷硬不近人情的男人,前世為了他姐姐,甘願捨棄御林軍首領的身份,當眾斷絕和國公府的關係。
之後獨自一人,赤手空拳打進將軍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