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翠連忙奔過去,“主兒,主兒——”
可雲歲晚沒有任何反應。
冷翠這才一下跪倒在沈慧蘭面前,“大太太,其實大奶奶這段時日眼睛總看不清東西,頭也老是昏昏沉沉的,請了大夫來瞧說這是虧了身子需得慢慢將養,上次去北寧寺其實就是為了這病去的。今早起來後主兒就覺得身子不適,奴婢斗膽勸說了兩句,可大奶奶說這禮數不能廢,非要強撐著過來。哪裡知道——”
沈慧蘭一頓,一副審視模樣,“病了?”
她將身子轉了轉,心頭就像被人強塞進去了一個饅頭,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。
她若是什麼都不說,那她剛剛那一下就算是被白撞了,可若是怪罪吧,人家頂著病都要來給她請安,也是誠孝可嘉,而且現在人都這樣了,她即便是責問又問誰責問去?
沈慧蘭哽了半天,最終不耐煩地道:“還等什麼啊,趕緊將人抬回去啊!這天天的,都是找的什麼事兒?”
幾個丫頭婆子聞言這才手忙腳亂地將人送回了秋水園。
而云歲晚這頭一到了秋水園後,冷翠就忙地要張羅去請大夫,卻被雲歲晚叫住,“等下。”
冷翠一頓,“主兒,你沒事啊,我還以為——”
“以為什麼?以為我真病入膏肓了?不過逢場作戲罷了,回頭你和冰香、程媽媽都說一聲,往後對外就說我病得不輕。”
原來今天這事兒本就是雲歲晚料定好了的。
她不想以後日日都去唸安園給沈慧蘭問安,這才想了這法子,好歹拿病作託能應付一段時間。
而剛剛冷翠並不知情,見著雲歲晚那叫不醒的樣子就有些嚇到,以為是生了什麼病,如今聽見這話這才鬆了口氣。
問道:“那主兒,這大夫還請嗎?”
“請啊,怎麼不請?不但要請,還要請城中最好的,我正好也想調理調理身子。”
自從她小產之後身子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,以前她是怕府中人口舌說她嬌氣,加上事情本就多著才沒有細緻地調理過。
不然上一世怎麼可能一個風寒就要了她的命?說到底還是底子虧空。
如今,她正好趁此機會騰出時間來好好將養身體。
冷翠點點頭,吩咐下面的人出門請大夫去了。
約摸傍晚的時候,雲歲晚就聽見說自她被抬回來後,曹佩娥就去了念安園。
她不用問也知道她去幹什麼去了。
曹佩娥,裴家大房二奶奶,冠右侯府大房嫡次女,因為出身高,一向瞧不起不過伯府出身的雲歲晚,因此對她掌中饋之權的事情頗有微詞。雲歲晚知道,她是不甘屈居自己之下。
如今她出了事,她還不上趕著去唸安園“賣乖分憂”?
只要她能將莊子上的事處理妥當,那眼下雲歲晚又病著,府中能指望誰?
自然就會是她曹佩娥了。
不過這對雲歲晚來說也不算壞事,她既然想將中饋的事情交出去,那自然也得有個願意接手的。
曹佩娥喜歡這份差事,那她該成全她才是。
雲歲晚在心裡轉了一圈,叫來冷翠道,“你去一趟念安園,就說我本來是想特意去給母親賠罪的,只是如今我無法下地等身體好些了再親自過去道歉。順便替我誇一誇曹佩娥,就說我不在這兩日她曹佩娥在操持廚房,將一切歸置得井井有條,我感激不盡。”
冷翠有些不明白,“主兒,你不是一向就不怎麼喜歡二奶奶嗎?為何還要我在大太太面前給她說話啊?”
雲歲晚搖搖頭,“這裴家總共三房,每一房的姑娘公子老爺太太哪個不是挑嘴的主兒?除了這每日的飲食,還有這每日的湯羹、茶水、果子、點心,樣樣都得精心著,事情龐雜最是費心累人。如今我自己都周全不過來如何再伺候他們?曹佩娥既然做得不錯,我索性趁機將廚房的事情轉出去,誰愛幹誰幹去,咱們也圖個輕鬆。”
冷翠心領神會,帶上一碗參湯就過去了。
雲歲晚轉頭蒙著被子又睡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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