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相對而坐,誰都沒有先說話。
場面一下子顯得有些尷尬。
上一世,若是遇到這種時候雲歲晚必定會先詢問的。
畢竟以前的雲歲晚滿心滿眼都是他,他說的每個字都她都記在心上。
更不要提這種他主動說起有事要問的時候。
而如今,雲歲晚堪堪地往一旁椅子坐下來後閒適地往椅背上一靠。
並沒有看裴硯桉。
而一直習慣了雲歲晚圍著他轉的裴硯桉見著她不作聲,心裡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個秤砣,心直往下沉。
緩了半晌才開口道:“上次太醫來看過後身子如何了?”
雲歲晚沒想到他開口居然是問自己的病情,頓了頓道:“身子還是緊繃得很,總是不自覺地乏力,只怕還需得時日調理。”
裴硯桉看了她一眼,不自覺想起早上她和丫鬟說話的情形。
到底沒有說什麼。
淡淡道:“既是如此,多休息。”
說完這話之後才又繼續道:“我瞧著櫃子裡的衣裳樣式顏色陳舊了些,夫人再替我做幾身豔色的吧。”
聽到這話雲歲晚才算明白了。
還以為他是心性轉了會關心人了,敢情是因為最近正是擢升關鍵時期,有求於自己啊。
果然,裴硯桉還是那個裴硯桉。
她有些自嘲地笑起來:“是,大爺這話我記下了。”
說完站起身來就朝後面去:“那大爺且歇著,我去看看晚膳。”
雲歲晚話落的瞬間人已經到了門欄處。
裴硯桉還想再說些什麼已經沒了機會。
而云歲晚在轉身的剎那臉上就沒了笑意,一到後面的園子之後就招來冰香道:“明兒個你去裁縫鋪子給大爺隨便挑個什麼貴的亮色的料子,讓人做兩身衣服出來。”
冰香一頓:“主兒,您不親自去挑嗎?”
以往的衣服,都是雲歲晚自己挑料子,挑花式,然後自己守著布莊的人做的。
因為知道裴硯桉不喜腰帶太緊,袖口太長,很多時候這些地方她甚至會親自上手。
冰香雖然是希望自家主兒開心順遂,但如今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安排了,她還是有些疑惑。
雲歲晚看了她一眼:“上次說的話你可是忘了?我這身子勞碌不得,大爺的衣裳反正就是那些樣式,你看著往貴了挑,再做些時新的樣式就是了。”
冰香一點就通,立即歡歡喜喜答應下來,“是,我明白了。”
等到晚膳做好已經是半個多時辰後了。
裴硯桉往飯廳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桌上只放著一副碗筷有些不解:“夫人不吃?”
雲歲晚看向他:“大爺,我有病在身,實在不好與你一桌吃飯。”
“眼下你是擢升關鍵期,若過了病氣給你也不好。所以我打算好了,這一段時間我都和你分開用膳。”
她眨巴著一雙明媚清澈的眼睛,一副一切都是為你好的模樣。
“大爺,你快些吃吧,我就不打擾你了。”
說完轉身就出了門。
裴硯桉看著一桌子的菜,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。
半天沒有動筷。
足足坐了半盞茶的功夫後,才抬起筷子夾了一塊筍子炒肉。
可剛入口,他動作就停住了。
這盤筍子炒肉和往常的並不一樣。
肉太乾,筍子也沒什麼味道。
他確信,這不是雲歲晚的手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