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歲晚是睡到近午時才起的床。
之後便一直在園子裡規劃鋪面的事情。
完全沒有被裴硯桉的事情影響。
直到珠簾撥動,雲歲晚聽著外面有腳步聲才抬頭往門口看去。
燭火在他眉骨處投下陰影,白布下的傷口若隱若現。
她眼神從他面上劃過,淡淡道了一聲,“大爺回來了?”
只一句便沒了下文,低頭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。
裴硯桉摸了摸受傷的額頭,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,挪步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。
雲歲晚沒有想到他會過來,眼疾手快,將案几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。
“在忙什麼?”裴硯桉問起來。
她隨口道:“閒來無聊畫些畫打發時間。”
“哦。”
一時間,誰都沒有再說話,屋子裡的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。
雲歲晚左右看了看,覺得這般坐下去也不是個事兒,這才站起身來,“大爺用晚膳了嗎?”
裴硯桉搖搖頭:“還未。”
今天澄清了自己的罪名後,他回到公門後就一直為今日的事情在忙,到現在是滴水未進。
“那我讓下面的人給大爺備些吃食。”雲歲晚淡淡道。
說完,幾步就跨出了屋子。
裴硯桉看著她消失是身影,想起來去歲清明的時候。
自己在祭祖的時候不小心被香灰燙到了手背。
當時只紅了綠豆那麼大的一塊紅斑,可雲歲晚急得不行,又是拿冰水,又是敷藥膏的。
那會兒,他還只當她是大驚小怪。
如今,頂大一塊紗布貼在額頭處,她是沒看見?
說不清道不明地心裡有一種悵然。
正想著,裴牧塵和沈慧蘭就進了秋水園。
沈慧蘭一進屋就看見裴硯桉頭上那塊包紮的地方一下撲過來,哭出聲道,“天爺呢,怎麼還受傷了?”
裴硯桉將沈慧蘭扶到椅子上,“沒什麼事兒,皇上親自宣了太醫看過,擦破了皮而已。”
“擦破了皮還得了?你這包裹這麼厚實不會留疤吧?是誰下手這麼重啊?”
裴硯桉一時不知如何接話。
裴牧塵看出他不想說接過話道:“行了行了,遠舟不是說了只是擦破了點皮嗎?”
說完,看向裴硯桉,“事情都處理好了?不會影響你擢升吧?”
裴硯桉看了他一眼,“不會。”
裴牧塵這才鬆了口氣,“如此就好,如此就好。”
說話間,雲歲晚那邊的晚膳也端了過來。
因為時辰已晚,她也不想麻煩,只讓小廚房隨便做了碗麵條,配了兩碟小菜過來。
沈慧蘭看見她就給裴硯桉吃這個,心裡立即不快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