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孫家的下人自然向著他,我是你妹妹,他們到時自然也會說我偏袒你。所以這事兒只有雲家出面,拿雲家施壓你才有還擊之力。”
話說到這裡雲妙凌哪裡還會不懂,可提到雲家,她這心裡總是發怵得厲害。
兩人這麼說著,不覺間人就已經到了。
雲妙凌深吸口氣這才硬著頭皮跟著雲歲晚進了府。
果不其然,等雲妙凌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之後,雲家老太太當即就拍著桌子道:“連自己的夫君都守不住還有什麼臉回來訴苦?”
雲老太太最重面子,上次壽誕的事情她才剛緩過勁來,眼下又整出這樣的事情,她心裡豈能不氣?
雲妙凌見雲老太太臉色難看,垂著頭不敢接話。
雲歲晚見狀這才往前一步道:“祖母,這事兒也怪不得大姐姐,孫家明雖說讀了幾天書,自視清高,可其實本身就是浪子性情,在外面花天酒地,任憑誰也管不住啊。”
不說還好,這麼一說雲老太太連著她一起罵起來,“那這子嗣的問題也是旁人的錯?自己不爭氣怪得了別人?你們倆這一點倒是心有靈犀了。”
雲妙凌捏緊拳頭,囁嚅著道:“祖母,這事和晚晚無關,是我自己無能。”
“你還知道是你自己無能?我瞧著你和你那死去的爹孃都一樣,沒個有出息的。”
提到自己的父母,雲妙凌神情微變,抿了抿嘴道:“我爹孃不是沒有出息。”
“還能頂嘴了?這麼有本事,還回來做什麼?你倒是自己將這事擺平啊。”雲老太太當即一副撂挑子的模樣。
雲妙凌定在原地,低著頭,兩眼通紅,說不出一個字。
一旁的雲歲晚聽見這話,連忙道:“祖母,大姐姐被欺負,說出去丟的也是雲家的臉面,孫家不將她放在眼裡就是不將雲家放在眼裡。”
“大姐姐雖然和我並非一母同胞,但說到底,她姓雲,若是真被人休了,這雲家上上下下未出閣的姑娘還能找到好婆家嗎?咱們雲家的面子又往哪兒擱?”
一語中的,雲歲晚這話恰好點在了老太太的痛處。
上一次壽誕,雲家的臉面就被丟盡了,眼下再出這樣一樁事情,那雲家的臉是真的不要了。
雲老太太吐出口氣,“真是作孽。”
不過到底還是不能讓這事影響了雲家的門楣。
她左右看了看,一下又皺起眉頭來,眼下這事兒是需要一個人出頭,可秦霜人還在思過,不方便出府,二房那邊昨日剛出了京回孃家探病去了。
三房那邊,這三太太又是個悶葫蘆,說不出什麼話來,如今要去孫家討說法,誰能去?
雲歲晚見雲老太太有鬆口的意思,連忙道:“祖母,孫女願意去做這個惡人,到時只要三嬸嬸跟著一起,願意露個面就行,這樣,孫家自然會覺得咱們雲家是重視大姐姐的。”
雲老太太白了她一眼,“你個出閣的女子,為這樣的事情拋頭露面成何體統?傳出去就不怕落得個悍婦的名聲?就讓你三嬸嬸去就行,我到時讓孫媽媽跟著過去一起,妙凌再說些軟話就是了。”
雲歲晚畢竟是雲老太太認為最有出息的孫字輩,為著這樣的事情傷了名聲,豈不是得不償失?
因此自然不想她去出這個頭。
可雲歲晚聽見這話犯起了嘀咕,這意思是要繼續雲妙凌回去做孫家媳婦?這不是還是將人往火裡推嗎?
“祖母,不是說些軟話,這孫家都欺負到頭上了,不如干脆和離!”
聽見這話,雲老太太意外地看著兩人,“和離?這不就是等於棄婦嗎?雲家丟不起這人。”
雲歲晚正要再說,雲妙凌立即拉住她小聲道:“晚晚,我明白你是為了我,可再說下去祖母就該生氣了。”
她搖搖頭繼續道,“祖母,大姐姐也是雲家正經的孩子,就算您心裡不承認可那位大老爺可是在天上看著呢。”
“眼下她被人欺負至此,難道我們不該幫她脫離苦海嗎?”
雲歲晚這話是為雲妙凌說的,同時也是為自己說的。
如果雲妙凌這頭和離尚且不能,那她到時要和離指不定雲家會如何,所以,今日這事她必須據理力爭。
而云老太太見她將故去的人都搬出來了,渾身一震,只覺得周遭涼颼颼的。
“胡說什麼呢?”她忍不住吼道。
雲歲晚定定地看著自己祖母,“祖母,這人在做,天在看。”
這一次,雲老太太直接站起身來,“當真是越發不成體統了,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”
雲歲晚當然自己知道在說什麼,她就是故意說這話的。
她知道雲老太太最是信奉這些,唯有如此她才會答應。
雲老太太看著雲歲晚,到底心裡有些發怵,半晌之後一副不想管的態度,“行行行,我是管不著你了,你愛怎麼辦怎麼辦吧!”
說完往內屋去了。
雲歲晚這才和雲妙凌一起去了三嬸嬸那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