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剛落,就見著雲妙凌已經出現在了門口。
她髮髻微亂,衣裳也被扯出好幾條口子,整個人臉上染了汙漬,走起路來踉踉蹌蹌,若不是身邊的丫鬟慘扶著她,只怕此刻她就要倒下去了。
雲歲晚臉色一變,立即起身去扶住人,“大姐姐,你這是怎麼了?”
雲妙凌木木地看著她,眼睛在她身上停了好久,才忽然一下抱住她哭出聲來,“晚晚,我想死!”
“晚晚,我活不下去了!我想死!”
一連兩個死讓雲歲晚聽得心驚肉跳,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,安撫著,“到底怎麼了啊?”
雲妙凌抱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根本一句話都答不了。
雲歲晚實在著急,這才看向扶她進來的丫鬟,“玲瓏,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?”
玲瓏是雲妙凌身邊最得力的丫鬟,聽見她這麼一問,這才收拾了心緒,一下跪在她面前,“二姑娘,求您,救救主兒吧。”
說完也是泣不成聲。
雲歲晚見主僕二人一陣陣地哭就是不說事情緣由急得團團轉,“你們倒是把事情說清楚啊!”
雲妙凌這才收住哭聲,“子修,他有了外室。”
雲歲晚一愣,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子修是雲妙凌夫君孫家明的表字。
她一下站起來,“外室?你如何知道的?”
聽見這話,雲妙凌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掉了下來。
玲瓏接過話道:“今天早上,三爺已經將那外室接進了府中。”
“什麼?將外室接進府中?那他就不怕世人背地裡說他是非嗎?”
玲瓏搖搖頭,“三爺說,三爺說——”
雲歲晚問道:“說什麼?”
雲妙凌一聲長嚎,“他說要休了我,娶那外室做正妻,如此世人還說什麼?”
“啊?”
雲妙凌長吸了口氣,“晚晚,你說我該怎麼辦啊?”
雲歲晚看著她,“那祖母他們知道嗎?”
聽見這話,雲妙凌一下就將頭低了下去,“晚晚,你覺得祖母會管我這個孫女的事情嗎?”
雲歲晚竟然一時無語。
論資排輩,雲妙凌是雲家正正經經的嫡長女,但卻和雲歲晚這個嫡女又有區別。
現在雲家那位老太太雖然她也叫一聲祖母,可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祖母。
早前,雲家太老爺有過一位妻子,只是生下一個兒子之後就因為難產死了。
後來,雲家太老爺才娶了現在這位雲老太太。
雲老太太性格並不寬容,雖然明面上對前面雲家那位大爺看著不錯,其實心裡根本不把他當雲家人。
這位雲家大爺也正是因為雲老太太的各種刁難後來鬱鬱而終,不久之後雲妙凌的母親也跟著去了。
這個時候,雲老太太便讓底下的人直接稱呼雲致遠為大爺。
如此,誰又還記得之前那位?
雲妙凌的身份因此也顯得十分尷尬。
這些年,雲妙凌的日子過得異常艱辛,沒爹沒孃,沒有誰對她真心實意,底下的人也是看菜下飯。
只有雲歲晚真心當她是雲家人。
後來,她認識了孫家明,雖然家世談不上顯赫,但那個時候他對雲妙凌不錯。
而云家認為雲妙凌這般趁早嫁出去對雲家是好事,所以兩人就這樣成了婚。
這幾年雲歲晚和雲妙凌各自顧著自己的家,相見就少了。
逢年過節時因為雲老太太不待見她,所以她也回去得很少。
沒想到今日再見卻是因為這樣的事情。
雲歲晚見她哭得悽慘,拍拍她的肩,“沒關係,不是還有我嗎?”
雲妙凌看向她,“可是,晚晚,子修說讓我交出全部的嫁妝,他說——”
雲妙凌鼻子一酸,“他說,如果我若膽敢要拿回嫁妝,他就給我一封休書,讓我從此沒了臉面。如果我將嫁妝雙手奉上,那麼他還可能考慮和離的說法,他說讓我考慮清楚。”
“那些可都是我母親留下來給我唯一的東西了,我怎麼會甘心?與他講理,沒想到他一把將我從臺階上推了下來。”
雲歲晚瞬間瞪大了眼睛,“什麼?他居然打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