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如蘭沒有落座,她就那麼靜靜地立在廳中,一雙鳳眸淡淡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,最終,定格在雲老太太和雲致遠身上。
目光像淬了寒冬的風,颳得人骨頭髮涼。
“我阿姐,死在你們雲家。”
她聲音很輕,可她這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像一柄淬了冰的利刃,冷到了極點。
滿堂死寂。
“原以為是病故,可如今真相大白才知是遭人算計,雲家難道不應該有個說法?”
此言一出,廳內本就凝滯的氣氛,瞬間凍結成冰。
雲老太太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一僵,強撐著開了口:“南康王妃這話從何說起?什麼叫有個說法?你阿姐在時雲家待你阿姐也沒有苛待之處,出了這樣的事情,我們也是始料未及的,而且這始作俑者已經受了罰,你怎麼能將這事怪到我們頭上?”
“如此也算是不薄了吧?”
“不薄?”賀如蘭冷笑一聲,“想當初,阿姐嫁給清北伯的時候也算是名門閨秀,可轉頭他就尋了姨娘,這叫不薄?後來聽說阿姐生病更是甚少去看她,成天圍著姨娘轉,寵妾滅妻這叫不薄?再後來,姨娘勢大,你們任由她慘死在姨娘之手,雲府竟然沒有半點察覺,這叫不薄?”
“人都走了這麼久,到現在才知道為人所害這叫不薄?”
“你們雲家好手段,是當真覺得我們賀家好糊弄?還是覺得南康王府好欺負?”
她猛地拔高了聲調,
字字如刀,句句誅心!
雲家眾人被堵得啞口無言,臉色煞白。
雲老太太沉著臉,“那依著南康王妃的意思,要如何?”
雲致遠更是面色鐵青,咬牙切齒地看著賀如蘭:“你究竟想怎樣?”
賀如蘭吐了口氣,從容整理好整了整衣襟,從袖中抽出一卷文書:“很簡單,雲家虧欠阿姐的,自然該補償給晚晚。”
“我要你們立字為據,日後晚晚若是提出她想做的事情,雲家都不得阻攔。”
這時,一直隱忍著沒發火的雲致遠此刻忍不住厲聲道:“荒謬!南康王妃此舉,未免將手伸得太長了,她可是雲家的女兒,怎麼?我們還會虧待了她不成?再說了,你這是拿南康王府來威脅我嗎?”
“威脅?”賀如蘭忽然笑了,那笑意卻未達眼底,反而更添了幾分森然。
“我就是威脅了又如何?清北伯做官多年,手上總不會z真是兩袖清風吧?若是尋人查一查你說會不會查出些什麼有趣的東西?”
“若是這些東西呈到了御史臺又會怎樣?清北伯要不要好好衡量衡量?”
最後一句,聲色俱厲!
雲致遠瞬間沉默了下來。
賀如蘭見強硬的已經說到這份上,j覺得火候已經差不多了,話鋒一轉,“晚晚是老太太一手教大的,她什麼性子想來你們也知道,她不是那惡毒之人,也做不出那惡毒之事,我只是怕她日後受你們欺負,求個心安罷了。”
賀如蘭這一招先兵後禮、軟硬兼施算是將雲老太太和雲致遠徹底治住。
最終,雲老太太閉上眼,疲憊地點了點頭,答應了下來。
“不過這事兒只能有一,不可有二有三。”
賀如蘭暗暗吐出口氣。
如此,她此行的目的就算達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