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幾乎是同一瞬間,兩人異口同聲地開了口。
話落的瞬間,兩人又同時沉默了下來。
空氣中瀰漫著一絲詭異的寂靜。
裴硯桉看著她衣衫溼透,眉色一沉,從身上解下披風蓋在他身上,“眼下京中不是已經戒嚴了?你如此是從河道出來的?”
披風上還殘留著他身上清冽的龍涎香,混合著水汽,將雲歲晚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氣息裡。
雲歲晚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幽暗的河水點點頭,“嗯。”
“瘋了!”
裴硯桉臉色立刻沉了下來,“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?你還敢從河道出城?要是被發現,當場就能將你當做叛軍的奸細射殺!你的命不想要了?”
雲歲晚被他吼得耳膜嗡嗡作響。
她心裡何嘗不知兇險,可方才急火攻心,哪裡還顧得上這些?
如今細想才覺得心有餘悸。
她穩了穩心神,定定地看著裴硯桉,“我有要緊的事情。”
“要緊的事情?什麼事情?”硯桉的眼神充滿了審視,彷彿要將她看穿,“難不成比你的命還重要?”
正此時,有兵士來報:“裴大人,萬將軍那邊已經向望京圍攏過來了,而望京城中李將軍也帶著人出了城門。”
“眼下兩廂夾擊,那叛軍已經是甕中捉鱉了!”
叛軍?裴硯桉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是來剿滅叛軍的?
想到剛剛他說城裡京中戒嚴的事情?這意思是說裴硯桉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這事?
如果自己此時說出是為尋找姨母賀如蘭和衛彥,以裴硯桉平時剛直不阿的態度和對規矩的嚴苛,他會怎麼做?
他會不會對姨母和彥兒動手?
想到這裡,她心頭害怕起來
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。
裴硯桉這人做事向來是嚴謹且十分恪守規矩,她不敢冒這個險。
雲歲晚垂下眼簾,再抬眼時,已經換上了一副鎮定的神情。
想了想,編了個理由道:“有個很重要的生意要談,不得不出城。”
“談生意?”雲歲晚點點頭,“對,談生意,有筆很重要的買賣。”
裴硯桉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,隨即厲聲道:“胡鬧!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生意?”
他臉色沉了下來,“我即刻讓人送你回去。”
聽見這話,雲歲晚有些慌了,“我,我不回去。”
裴硯桉看過來,一臉不解,“為何?”
雲歲晚有些窘,“這,這反正都出來了,我現在又立馬回去,不是等於這趟白出來了嗎?”
她幽幽地看了一眼裴硯桉,“這生意又不遠,就在近郊的鎮子上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
裴硯桉一愣,什麼叫自己去就行了?
意思是他說了半天,她完全沒理解到眼下的情況有多嚴重?
“什麼自己去?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叛軍不是兒戲,戰場上刀劍無眼,你以為是過家家呢?”
雲歲晚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,有苦說不出。
她找不出合適的理由,只能硬著頭皮死磕一定要去談生意。
“我主意已定,大爺不用管我,我自己會小心的!”
說罷,她轉身便要帶著護衛管事離開。
“站住!”裴硯桉的聲音裡裹著幾分冷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