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這般跟著人過去,若是被人撞見,豈不是有口難辯?
許是瞧出她的疑慮,男子連忙道:“姑娘若是介意,不如由這位夫人陪同您前去,在下只在前頭引路,絕不靠近半步,以此向姑娘賠罪。”
賀如蘭打量了那男子一番,見他言行舉止皆是君子風度,便點頭道:“晚晚,眼下也只能如此了,你這身衣裳,總不能這樣穿著。”
賀如蘭看了看那男子,站起身來,“晚晚,眼下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雲歲晚這才頷首應下。
等到處理好衣裙出來,外面早就空無一人,可見剛剛那人是說到做到。
賀如蘭笑起來,“這公子倒是有些君子之風,我瞧著長得也不錯,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兒郎。”
雲歲晚輕笑著搖搖頭,“姨母,你又說笑了。”
待到兩人從浣衣軒出來,裙上的汙漬已經處理乾淨,而殿外也早已不見了那青衣男子的身影。
賀如蘭不禁讚道:“這公子倒是個知禮的,也不知是哪家的兒郎,瞧著倒是不錯。”
雲歲晚只是搖頭輕笑,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。
兩人回到正殿時,皇帝與皇后已然駕臨,宴會正式開始。
雲歲晚落座,抬眼間,竟發現那位青衣男子就坐在她斜對面的席位上。
四目相對,她禮貌性地朝對方微微頷首。
對方亦是回以一個溫和的淺笑,這才一同將目光轉向高臺之上的帝后。
這極清淺、極疏離的一幕,卻像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了不遠處裴硯桉的眼中。
他眉色微挑,儼然沒有聽見皇上叫他的名字。
還是一旁的人拿手懟他才醒豁過來,朝著皇上行禮,應了下來。
之後皇上對其誇讚了一番,又依著順序將南康王等主要功臣誇讚了一番。
之後皇上特意給他們每人各多賞了一道菜,然後宴會才算正式開始。
雲歲晚吃了些,趁著人不注意溜到了外面去。
反正朝堂那些東西她不懂,還不如出來看看這皇宮的美景呢。
雲歲晚尋著美景往側邊挪去,正好見著有一處人造瀑布甚是漂亮。
索性駐足停了下來閉目陶醉在水聲中。
這時,身後傳來一道聲音,“裴夫人。”
雲歲晚一驚,險些掉進那水池中,一個大手一下將她拉住,然後順勢將人拉到了一旁的平地。
“是你?”雲歲晚抬頭望過去,這不就是剛剛那男子嗎?
男子鬆開手輕輕拱手,“在下唐突了,只是見你剛剛在這邊便想過來跟你打聲招呼。”
雲歲晚搖搖頭,“公子是為了救我,我該感謝才是。”
說罷,她眼睛在他身上掃視了下,“只是不知道公子怎麼知道我身份的?”
男子笑起來,“剛剛特意尋人打聽的。”
說罷,他自我介紹道:“在下商扶硯。”
雲歲晚一聽這名字根本毫無印象。
商扶硯笑起來,“在下非官非仕,也不是什麼名流,裴夫人沒聽過自然正常。”
非官非仕,也不是什麼名流?那如何能進得了宮參加這樣的宴會的?
就在雲歲晚疑惑時,一個宮女過來對著商扶硯小聲低語了幾句。
他這才朝著雲歲晚道:“我還有些事情,等有機會再去拜訪。”
說罷,人就跟著那宮女走了。
雲歲晚望著人走遠的背影,只覺得此人神秘莫測。
她吐了口氣,繼續看那瀑布去了。
“聊得倒是開心。”
雲歲晚剛轉身,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。
她回頭去看,不知何時裴硯桉出現在了一處廊柱之後。
雲歲晚皺眉,“堂堂國公府世子怎麼也學會起聽人牆角了?”
裴硯桉走到她面前,目光越過她,望向商扶硯消失的方向,聲音裡彷彿淬著毒。
“還沒和離呢,夫人就已經這麼迫不及待地,為自己尋好下家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