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斯言……你說過，只要我不和你結婚，你就欠我三個條件。你還欠我最後一個，救我，現在救救我！”
顧斯言在一旁冷眼旁觀，眼底沒有絲毫溫度。
夫妻倆，就像是天生一對的惡煞。
“當初你說是你喚醒我，要我娶你。我和你做了交易，只要不娶你，就同意你三個條件，不違背法律道德。第一個，你和唐嫿被綁，讓我優先選你。我選了。第二個，在唐家寶手術後，你讓我陪你三天，我陪了。第三個，你讓我保全你父親，你父親自殺，你耍賴作廢。後面你下毒謀害唐嫿，被我媽救了出來，我放你一條生路。從那個時候，我就不欠你了。”
唐嫿聽到這話，十分驚訝，回頭看了眼顧斯言。
顧斯言不娶舒顏？
這是什麼時候的事？
她和舒顏被綁架，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，竟然從那時候開始，顧斯言就斷了娶舒顏的念頭。
但，這些都不重要了，比起她那枉死的孩子，都不重要。
“顧斯言，唐嫿就是個魔鬼，你到底喜歡她什麼。她現在要殺了我，你要見死不救嗎？”
“你該死。”
顧斯言只有這三個字。
“啊——”
舒顏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，唐嫿的刀已經劃破了她的肚子，鮮血就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，嘩啦啦地湧了出來。
舒顏倒在地上，已經徹底暈死過去。
唐嫿停下了手。
“我不想讓她就這樣死了，把她治好，我要她每天活在痛苦裡，要她給我的孩子贖罪。”
“好。”
舒顏想要死得痛快，她偏不如意。
舒顏像條狗一樣地被帶了下去。
唐嫿站在原地，心裡不知為何，空虛了很多。
就算舒顏遭受成千上萬的痛苦，也換不回她的孩子了。
想到這裡，她內心悲愴，實在難以接受這個打擊，兩眼一黑，身子軟綿綿地倒下。
顧斯言在旁邊看得心驚，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抱在懷裡。
唐嫿昏迷前只記得顧斯言擔憂的聲音。
他呼喚著她的名字。
“唐嫿——”
“病人心臟驟停，快，搶救！”
“病人的求生意識在下降！”
“唐嫿，別離開我，唐嫿！”
唐嫿只覺得周圍亂哄哄的。
她真的好累，她已經給孩子報仇了，就算沒有親手殺了她，舒顏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。
她對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，媽媽還有弟弟，她們會好好活下去的。
而她，活夠了，真的很累，她不想活了。
她沉重地閉上了眼睛。
她走在漆黑的夜裡。
周圍有很多光輝，湊近一看是一個人，游來蕩去，是死去的人。
她們像是受到了召喚，都朝著一個地方走去。
唐嫿跟著大部隊往前走。
她看到了前面滾滾的黃河水，河面上駕著看不清盡頭的橋，通往無盡的黑暗。
所有人都有條不紊地排隊，在橋邊領一碗湯。
一個老婆婆站在一口大鍋前，這麼多人喝湯，可她的鍋裡沒少一點。
“來，喝了好上路。”
也有人哭著喊著，不配合，不願意喝湯，都是被婆婆強行灌下去。
所有人喝了湯後，就開始雙目無神，呆滯地上了橋，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。
終於輪到了唐嫿。
她伸手討要。
“喝了湯，好上路。”
婆婆拿了一碗湯出來，遞給了唐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