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章 燕歸巢【伍】

我一夜未睡。

自從玄燁走後，看守我的侍衛都鬆懈了不少。我與冰玉便趁著這漆黑的夜色混了出去。

我先去了趟承乾宮，懿妃還在昏睡著，問了書錦倒也是沒有什麼大事，就是今早為我求情累著了。

沒有說別的，我把那封信給了她，並與她說：“若是懿妃問起這封信的事情，便叫她直接來問冰玉。”

後又見了鍾月琪。她早已就寢，聽說我來，硬是起來見了我。她知道我的變故後，問道：“甄簡呢？甄簡怎麼辦？”

“只是在太醫院渾渾噩噩的做著太醫罷了，此人危險，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。我走後，你要注意提防他，小心別被他暗害了。”鍾月琪終究是捨不得我，止不住地落淚。

我拍拍她的手，道：“珍重。”仔細想想，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了。

回來的路上，碰見了懿妃宮裡的小太監急急忙忙的往承乾宮回稟訊息。冰玉攔下他問道：“出了什麼事？”小太監認得冰玉道：“姐姐，姝宴公主歿了。”

我望向黑夜。沉靜的像是一灘死水。都過去了。我朝著前方嘆了口氣。不知怎麼的，明明不是那麼厭惡這裡，現在卻想要趕緊回去。那枚戒指我一直不敢拿出來招搖示人，如今是時候該回去把它找出來了。

回到翊坤宮之時，天都已經泛白了。這兩日禁足，御膳房一直都送的我們宮人的伙食，白署和白芷汐混進來的時候，把本來就不多的宮人飯食分的更緊了。今日天還沒大量，我就看見白芷汐坐在院子角落就著一杯白水啃一個白饅頭。

我連忙上前去讓冰玉把她扶起來。白芷汐見了我愣了愣，之後沒有一點扭捏，把饅頭收了起來問道：“回來了，交代的怎麼樣？”

我並沒有回覆她：“你怎麼這個時候在這兒吃饅頭？我那兒還有一些沒禁足之前備的點心，你若是實在餓得慌，就吃點心吧，也比在這兒啃饅頭強。”

“這就沒必要了。左不過就這一天，忍一忍也沒有什麼大礙。”白芷汐堅定道：“況且你還懷著孕，有什麼好東西都先緊著你吧。”

我還是讓冰玉去拿了點心來。白芷汐補充了體力，後又問我道：“都處理好了嗎？”

“好了，”我嘆了口氣：“與佟虔纓和鍾月琪都交代過了。”

“玄燁呢？”白芷汐問道：“沒有同他道個別麼？”一提起他，我的眉頭一皺：“沒有。我不會再與他費什麼口舌了，昨日的見面，就當是最後一面吧。”

我看向冰玉：“往後你侍奉昭貴妃，一定不要讓她知道你們珏陌傷笙閣與令風堂的存在，更不要去主動挑唆她去招惹皇后和德貴人。好好的在翊坤宮服侍，等待昭貴妃病逝，你也可以去接濟殊玉，做一些你真正喜歡的事情。”冰玉低下了頭。

傍晚，我遣送冰玉出宮去送那兩封家書。她臨行之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道：“奴婢再回來的時候，您就已經不是您了吧。”

“是，”我有些哽咽：“這一別，此後就見不到了。這信也只是提醒他們，貴妃變了一個人只是因為被禁足想不開，要自縊，卻被你攔了下來，醒來之後及變了一個人似的，不是之前的脾性了。”“奴婢知道，就像......您剛來時那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