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念念立刻跟著他走了出來。
“王爺，我以後住哪兒？”蘇念念一直走出內寢殿了，才低聲問。
成王想起她剛剛對他的床榻極為感興趣的樣子，立刻皺緊了眉頭，冷聲說：“蘇姑娘，本王覺得，有些話很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一些。”
蘇念念一邊走到多寶格前隨意拿起一件玉器看著，一邊漫不經心地點頭：“王爺您說。”
“放下。那不是你能碰的。”成王聲音更冷了些。
蘇念念立刻將那塊玉雕放了回去，轉頭誠懇道歉：“抱歉，一時沒忍住。”
畢竟，這般近距離把玩古董還不違規，她一下子沒忍住。
成王在主位上坐下來，嚴肅著一張臉看著蘇念念。斟酌了一下才開口：“你是景明帶回來的，本王不會讓你在府中受委屈。但是，本王必須跟你強調清楚。這次本王求賜婚，全都是為了景明。”
“所以，日後你若是留在王府，也要清楚該對誰感恩。”
“你只需要照顧好景明即可。其他的，不要肖想。”
蘇念念走過去，在成王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，笑得十分輕鬆：“王爺說的其他的，是指王爺您嗎？”
成王見她坦誠，倒是也不遮掩了，點點頭說：“日後本王即便娶你進府，那咱們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。”
蘇念念趕緊點頭：“我懂。就是在外演恩愛夫妻，回府之後互不干涉唄？”
成王眉頭微蹙，總覺得蘇念念這話裡有問題，但一時沒想到哪裡有問題：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”
古代版的契約夫妻啊。這題她熟。
“那你制定個條款，我看看合不合適。回頭咱們就把合同，啊，不是，契約，咱們就把契約簽了。”蘇念念說著，伸了三個手指頭，想了想，又縮回去一個，伸出兩個，“咱們就以兩年為期。契約到期，咱們就和離。如何？”
成王沒想到蘇念念將“和離”兩個字說得如此輕輕鬆鬆。
本來還想著，若是她一直賴在王府裡，那他日後就只當府裡多養了個閒人。
沒想到這女人就給了她自己兩年攀附的時限。倒是確實十分識趣。
少一個累贅，對他來說，自是更好。看著她這般識趣的份上，成王想了想，又加了句：“你有什麼要求，也儘管提。”
蘇念念立刻坐直了身子，擼了下袖子，不客氣地開口：“那我可說了哈。”
“第一，我不是你的真王妃，所以，像什麼打理府中中饋啊、調停你的小妾之間的矛盾啊、伺候王爺您啊之類的，全都不能算作我的工作範疇。”
“但是，月銀您得照給哈。”
“第二，日後咱們經濟獨立，我的銀子是我的，您的是您的。不可以隨意剋扣、挪用、佔用我的財產。”
成王無語地看了她一眼。這女人，渾身上下，一兩銀子都沒有，她怎麼有底氣說這樣的話的？就因為皇兄許給她的封地和食邑？
那仨瓜倆棗的！
“第三，咱們人格獨立。您不是我的主子，我也不是你的附庸，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，不能隨意插手我的事情。”
“第四，……”
蘇念念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條款。
沒有矯揉造作、沒有裝瘋賣傻，甚至眼裡對他沒有任何敬畏，只有從容不迫的氣度。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吧？
成王看著侃侃而談的她，完全不明白：她明明挺正常一個人，為什麼說話行事卻非要那麼瘋癲？
最後他替她總結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你的事情，本王什麼都不能管？”
蘇念念點頭。
成王無所謂，本來他也沒打算管。所以他痛快地點點頭：“成，本王會讓人把這些都寫進契約中。”
蘇念念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，立刻笑得無比真心，伸出一隻手來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成王看著她那隻手，十分不解。
握手可不是古代禮儀！蘇念念反應過來，立刻縮了回去。
契約還沒開始動筆，管家就從外面快步進來了：“王爺，餘公公來宣旨，但邵大人帶著蘇大人和蘇擎，一起來了。”
成王眉頭皺起，起身就往外走，走到一半沒看到蘇念念跟上來，轉頭問她：“你父親和你大哥來了，你不去看看是怎麼回事？”
蘇念念起身跟著往外走，忍不住抱怨：“他們居然還沒被打死。看來吳國公那些個兇名，也不怎麼副實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