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元良徹底意識到,自己的師妹重玉這輩子都回不到凌霄峰了。
聶和裕也清楚地明白,他和重玉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了。
藏在袖子裡的手無意識地抓住了那顆,被他綁在手腕上的玉扣。
這枚玉扣本來被危若靈給摔壞了,用法術也恢復不了的那種,
還是聶和裕小心地將全部的碎片收攏起來,又下山找到了一位技藝十分純熟的工匠,幫他用金絲重新編織在一起的。
然而原本光滑的玉扣因為鑲嵌了金絲的緣故,變得凹凸不平,這種觸感時刻提醒著聶和裕,他和重玉回不到從前了。
至於危若靈,她則是在場最高興的人。
從前即便重玉不在這裡,還換了新的師父,但她總是有些擔心對方會回來。
現如今有了寧青霄這番話,危若靈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。
“行了,為師要繼續修煉了,你們若是沒什麼事,就各自散了吧,別在這裡礙為師的眼。”寧青霄不滿地擺擺手,示意大徒弟快些退下。
聶和裕生怕性子軸的大師兄會惹怒師父,趕緊告退一聲,然後硬拉著仲元良離開了寧青霄的住所。
危若靈還想追上去,如今大師兄心情低落,正是她趁虛而入的好機會!
但寧青霄卻忽地叫住了她:“若靈,你傷得不輕,怎麼不在自己的院子裡好好修養?”
“師尊,我這不是聽說大師兄要回來,所以想快些見到他嘛。”危若靈撒嬌道。
寧青霄不贊同地看著她:“你大師兄回宗固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還是你的身體,怎麼能因為要去迎接元良,而耽誤了自己修養呢?下次可不許這樣了。”
他說完,又朝著危若靈伸手,要幫她調理紊亂的靈力,修補損傷的經脈。
危若靈自然不會拒絕師父的好意,乖乖坐到他身旁,十分信任地接納了這股靈力。
至於離開的仲元良和聶和裕,寧青霄絲毫不關心。
所以他也半點兒不清楚,前腳才被自己警告過的大徒弟,竟然轉頭就往隔壁逍遙峰去了,還一心要見到重玉才肯罷休。
“大師兄你忘了剛剛師尊說過什麼嗎?他不許我們和重玉接觸,否則下一個被趕出凌霄峰的就是我們了。”聶和裕苦口婆心勸說道。
仲元良卻猛地甩開了師弟拽住自己的手:“和裕。我離開之前是怎麼交代你的?我讓你保護好師弟師妹們,著重看住重玉。這些你都做到了嗎?”
聶和裕的臉色泛著白:“我的確沒有做到,但那事出有因……”
“重玉是什麼樣的人,師尊不清楚難道你也不清楚嗎?”仲元良不想聽他那麼多借口,“她那麼小就來了凌霄峰,一直跟在我們屁股後頭轉悠。
“她聽說六師弟的月俸不夠用,就總是把自己攢下來的靈石塞給他使。她見到你總是穿著破法衣,就跑去做最繁瑣的宗門任務,用賺來的靈石給你買了新的法衣換。
“她知道我修煉辛苦,想要再嘗一次家鄉味道,那麼小一個人就敢去追著前來宗門做客的食修學廚。學的手上全是傷,硬是學會了廚藝給我們做飯吃……”
仲元良頓了頓,壓住聲音裡的哽咽:“平心而論,你有資格做她的師兄嗎?”